这个备注,以及现在的来电显示都让许苑分外诧异,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祁行臻的手机里看到卢警官的电话。
手机不断地震动,在这间孤寂的,只能听到海浪拍打和林风簌簌里,让她的心控制不住的细密颤抖。
在手机再一次响起的时候,许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了过去,企图去接通电话。
至少告诉对方,告诉他们去调查祁行臻。
可能是在绝望之中爆出的异常孤勇,祁行臻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抢夺手机。他没料到她的孤注一掷,更没料到她的胆量。人是怕死的,在死亡面前,或多或少的都会存着畏惧。
虽然知道她乎常人的韧性,可说到底,她和那些接受过训练的警察不同,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看起来病弱的女人。所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许苑会冲过来拿手机。
然而,许苑到底不是祁行臻的对手,怔愣过后的人目光更冷,在她要接通电话的那一瞬,猛的捏住了她的手腕,他下了狠手,手下一用力,许苑的手腕钻心的疼,哪怕再不想放手,手里还是脱了力,手机掉落。
手机掉落了,砸在木质地板上,一阵闷闷的响声。那声音不大,却是那么绝望。心里面有什么轰然崩塌,她额头都是汗水,眼神彻底黯淡下来,坐在床边脱力的呼吸着,却怎么也喘不过气。
电话挂掉了。
她手撑着床,半弯着身体,头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
只有祁行臻欣长影子落在她的身上,一片阴影将她笼罩着。
祁行臻蹙着眉,他只能看到许苑挺秀的鼻子,以及微张着唇的艰难呼吸。
就这样坐了很久,半晌,祁行臻像是忍受不了了,伸手捏住许苑的脖子,将她的脸抬起来。
他看到了一张满是绝望的脸,甚至都没有哭,眼睛却是红的,嘴唇因为用力的咬着,已经冒出了血,在瓷白的脸上这一抹红就格外刺眼,黑凌乱的撒落着,让她既绝望,又冷然疯狂。
大手往上,捏住了她的脸颊,冷声道:“松口。”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里的悲戚却让人失神。
不知怎的,怒气一点点积攒,几乎要冲出胸腔,将眼前这个碍眼,满口谎言的女人给撕碎,一刀刀的刮了。
“我他妈叫你松口!”
他蓦的用力,白皙的脸上有了红痕,疼痛之下她松了口。唇瓣早被咬烂了,鲜血之下是细密的伤口。祁行臻丝毫不怀疑,刚才那一刻,她想要咬碎的其实是他自己。
指腹碰到唇瓣的那处伤口,却是毫不留情的按压下去,许苑疼的颤抖着。
“就是他,指派你来的?”
许苑沉默。
不是卢警官,但她现在和一直联络的人断联了。
祁行臻俯身靠近了,很近,许苑几乎能看到他眼睛里疯狂狼狈的自己。
“别咬了,咬坏的让人多心疼?”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折腾你吗?”
他靠近她,在她耳边缓慢的,一字一句的,“因为你就是他们派来引诱我的啊。我要是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的苦心?”
他能够感受到她滑嫩皮肤传来的温热,她的身体很软,又那么热。抱着她的时候,他时常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柔软恬静的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算计,不用防备。
却原来,她才是最能算计的那一个。
“你说,他们让你来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你会被我睡吗?”
“畜生。”
“那被畜生上的是什么?”
祁行臻笑笑,轻佻的拍了拍她的脸。“你实在太弱了,都不够我动动手指。不过……”
他看着掉在地上得:“你说,这位卢警官有没有能力救你呢?”
祁行臻捡起了地上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拉过椅子坐在许苑旁边,拨通了谁的电话。只简单一句:“视频过来。”
一会儿,手机震动,祁行臻拿起手机看了眼,将手机丢给许苑。
只一眼,许苑就怔住了。
那一小段视频里,是昏睡的小云朵,而坐在小云朵旁边的人,俨然是一身清贵的杨锐。
“云……云朵?”
“小孩子,可真是娇弱。一不小心就没命了,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还真是可惜。”
“你别动小孩儿!”
祁行臻身体往前倾,“抱歉,杨锐可没有心,不会心疼小孩子。”
许苑快疯了,她觉得自己大脑在一瞬间缺氧,难受的干呕。
趴在床边,呕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艰难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祁行臻同她商量,“等会儿乖乖的,别出声?”
她木讷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