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抑对未来的每一个构想,一定会出现杭晚霰的身影。
在他能记住自己爱的人的每一天里,他都因此感到幸运。
当他醒来时,她在他怀中还在沉睡,他能触碰到她温热的身躯。
此刻,她胸口安稳地起伏着,呼出轻盈的气息,轻柔地扫在他胸膛。
杭晚霰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刻醒的。她睁开眼,试图逃过夏抑粘腻的视线。
“霰霰,醒了?”
他习惯性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随即起床了。
杭晚霰背过身,继续睡回笼觉。
杭晚霰和夏抑的相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呈现出一种刻意而拧巴的和谐。
双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一个钻进能让自己感受到了乐趣的蜗牛壳里。一个在外面立于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厮杀。
到了晚上,两个人又睡在一个被窝,同床异梦。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
直至半年后。
夏抑的父亲去世了。
杭晚霰每晚都在看学习资料,她对于夏抑父亲去世的新闻,还是在热搜上看到的。夏抑身边的人,没人会对她说这些。
她诧异同时也困惑,只好叹了口气。
杭晚霰很少会触碰到,夏抑原生家庭的话题,无论是十年前和夏抑恋爱的期间,还是十年后。
不过她已经很早,从夏抑的精神状态看出来了。
杭晚霰对夏抑的父亲,仅一面之缘,那次见面,双方都对彼此的印象都不好。
楼下。
挂钟时针指向一的时候,夏抑终于回来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没有意识到外套扔到了地上,他没穿上拖鞋,一个人走过客厅,没有上楼,而是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消耗了巨大的精神力,他微阖着眼眸,目光趋于滞板,蓦地他晃了晃神,意识到自己已然在家了。
瞬间,他眼神中的颓败,在此刻释放了出来。
他只敢在安全的区域,展现自己的脆弱。
楼上。
杭晚霰坐在书桌前,撑着脑袋,平板里播放着学习视频,她完全没有输入进去,思绪神游在外。
她有些胸闷,准备下楼倒杯温水。
在楼梯拐角处,她撞见了正坐在台阶的夏抑。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动静?
而夏抑悄无声息的,似乎正在消化自己的情绪。
杭晚霰走到他身边,他一声不吭。
她去玄关,捡起外套掸了掸尘,挂了起来。
她又拿起拖鞋,走到夏抑身边,替他穿上了。
“今天按时吃药了吗?”
“吃了。”
夏抑歪头倚靠在墙上,松散的额垂落下来,在眼皮上,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翳。
让人察觉不到他眼神中透露中真正的情绪。
杭晚霰则是松了口气,只要他吃了药,不病就好,自己任务完成后,她打算上楼。
这时夏抑伸出微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拽过她。
杭晚霰跌坐在夏抑的怀中,下一秒感受到了他涌上来的紧窒拥抱。
他将头埋在她胸口,眷恋地蹭了蹭她柔软的胸脯。
“怎么了?”杭晚霰搂住他的肩膀,手在他脑后温柔地摸了几下安抚。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他语调透出几丝疲意来。
“那我给你放洗澡水,你泡个澡?”
“等会儿,现在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杭晚霰怕夏抑想不开导致病,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她试图引导夏抑,让他敞开心怀。
“你很难受吧?”
“夏抑,你要不要请几天假?如果太难受的话,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着你。”
夏抑的肩膀,却忽然颤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