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江與辰氣結,可心裡明白魏臨的話不無道理,再開口時,便有些耍賴。「何家未倒,她就是不能考慮別的!」
他在房中轉了幾圈,突然想起什麼,奔到桌案前刷刷幾筆,寫了張字條扔給魏臨:「快把這個送去王家給阿苑。」
……
夜色已濃,顧苑正在房中卸著釵環,和貼身侍女寶兒說兩句明日花宴上的安排。
就在這時,門外的小侍女快步入內,福了福道:「大娘子,國舅爺派人送信來了。」
顧苑以為自己聽錯了:「國舅爺?」
「是呢。」
寶兒忙走過去,把那字條接在手中,拿回來給顧苑瞧。
那字條寫得實在簡短,只五個飛鳳舞的「我要來花宴」,不曾具名,也沒有問安的客套語。
「還真是我那表叔送來的,如此直截了當的灑脫樣,除了他,再沒別人。」
顧苑擺了擺手,讓寶兒繼續幫自己卸釵環。
「大娘子,國舅爺怎的突然要來花宴?」
顧苑皺了眉:「別說是你了,我也想不通。我這表叔你是知道的,什麼花宴詩社,他是一向看不上的。這次我辦花宴,是存了替如逸妹妹相看的心思,這個太歲居然也要來,唉……」
寶兒把一支流蘇金釵擺在飾盒裡,笑道:「既然方姑娘和國舅爺都沒同旁人定親,不如大娘子給他們兩個牽條線?」
顧苑一驚,忙側頭對她道:「快別說這話,我那表叔瞧著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可滿京都誰不知他是個奉了旨的浪蕩子?怎可叫我如逸妹妹去跳他這個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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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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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道:「國舅爺行事雖說出格了些,放肆了些,可在風月一道上,他從未惹出過什麼禍端,奴婢也沒聽說教坊司里有哪位女校書,同他糾纏不清……」
顧苑沒好氣地摘著南珠耳環:「他不過是還未在情愛上開竅罷了,若是嘗過滋味,誰知道他會如何惹事生非?」
寶兒有些無奈:「都說自家人該向著自家人,大娘子怎麼也不向著點國舅爺?說不定方姑娘能規勸他一二呢?」
「你是頭一天認識他?」顧苑瞪了寶兒一眼,擱下耳環。「他如今都二十四了,還是幾年前那副不管不顧的樣。我如逸妹妹長得美,人又端方,若是叫他禍害了去,我可不依。」
寶兒將那對耳環擺好:「大娘子說得在理,方才是奴婢失言了。」
顧苑嘆了口氣:「你的好意,我何嘗不知?你和我一塊兒長大,打小就認得我這表叔,我們兩家又走得近,你也當他是自家公子一般相待、規勸,盼他將來能得個好娘子。可他如今還是四處浪蕩,只怕得再有幾年才能收心呢。如逸妹妹這般好姑娘,他是沒福了。」
寶兒點頭稱是,主僕兩個又說了一回明日花宴上的事,翌日早起操持,直忙到午後,才開了中門迎客。
不到一刻鐘,前院便熱鬧起來,「姐姐妹妹」的笑語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貴眷們渾叫一氣,只有陳織吟始終不開口,盯住一名眉眼英氣的女子,暗自惱怒。
「姑娘,可別再看那左姑娘了,貴眷們都在呢!」陳織吟的侍女低聲道。
陳織吟的目光卻半點也不願離開,刀子似的戳在左思音臉上:「她和方如逸一樣,都是一股小家子氣,到底有什麼好,怎會被王爺看上!」
「左姑娘的祖父是定國將軍左光路,如今正在京中養老,家世可顯赫得緊。姑娘快別說她的嘴了,奴婢聽著心驚。」
陳織吟冷笑:「你怕什麼!養老的將軍沒個實權,哪能同我陳家相比?左思音的父親左仲,不過是個四品的副參將,虛領廣威將軍的名頭罷了,人又守在山南以東的玄海濱,如何比得上我爹爹三品參將,定遠將軍的威名?」
「可聖上看中左家,姑娘也是知道的……」
「你瞧瞧左思音那支金釵上的南珠,都沒我素日裡戴的大,可見她父親在玄海濱也就是那麼回事。她左家一窩子的武將,根本不懂商賈之道,頭上戴的,身上穿的,真是寒酸。」
侍女額間冒汗,正要再進言幾句,院中說笑的女眷們突然安靜下來。
「那是……方如逸?」一名世家女捂嘴驚呼。
陳織吟扭頭看去,心底猛地一抽。
眼前的這位方如逸,全然瞧不出去歲小心謹慎的模樣。
她的嘴角淡淡地揚著,眼神堅定又柔和,在院中微微一掃,竟生出不少榮貴的氣度。
陳織吟僵著臉,目光落在她的發間,身形差點穩不住,雙手死死揪住腰帶。
方如逸只簪了一支雲紋落金流蘇釵,可上頭鑲嵌的那顆南珠,居然是她今日戴著的雙倍大!
剛進王家時,她便暗中觀察了一回,就屬自己發間的南珠最潤最圓,叫她得意了許久。
如今這方如逸一來,竟輕輕巧巧地把自己比了下去,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可這還沒完,方如逸自己穿金戴銀就罷了,居然把她身邊的小侍女也打扮起來,雙耳間墜著的那對南珠,瞧著也不是什麼俗物。
方如逸緩步入院,眾人只聽見一陣細細碎碎的環佩叮噹,甚是好聽。
她的衣衫被暖春的風一拂,帶起若有若無的梅花香,凜凜傲骨似的,襯得其他女眷們的佩香都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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