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继续害怕:“我也想告诉哥哥,可是他们说了,我就算告诉哥哥你,那我也没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和自投罗网也没什么两样,那我就只能这样煎熬着了,反正我也没给他们送信什么的……”
九贤王听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没救了,回娘胎重造吧。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别人给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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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知道的并不多。
但是正如方才九贤王所想的那样,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韩王知道的是不多,但是他偏偏就知道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那就是永明帝等人一直想要弄明白,却终不得而知的,那个带面具,穿白衣,喜欢喝酒,喜欢吃酸,有偏头痛,喜爱用香茅草枕头,还冒充江离的,神秘人的身份。
“那个人是文德陈皇后的娘家侄子啦。”韩王说。
永明帝早已经猜到那人绝对和文德陈皇后有所联系,如今一听,倒也没什么意外。
九贤王继续任劳任怨地代替永明帝问:“你是如何得知此人的身份的?难不成……他告诉你了?”
其实就在刚才,永明帝和九贤王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韩王并不是全然无辜的,但是这家伙绝不是团伙的核心成员,更不是对方埋藏在宗室里的杀手锏。韩王的作用,更多的似乎是在用来迷惑九贤王等人的障眼法。
但是……九贤王觉得颇为好笑,宗室能说得上话的,才几个人?如果打的注意,不是通过韩王说动他九贤王,那真正的打算,就一定是宗室里头其他几个能说得上话,说话还有分量的人。
思及此,九贤王就有些忍不住觉得——有些人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习惯于并且也热衷于,炫技一般地,捣鼓出一堆障眼法之流的东西混淆视听,可是这些东西对于真正的聪明人而言,毫无作用。
涨潮再如何厉害,潮水终有一日也是要退去的,而潮水退去后,臭鱼烂虾又如何能藏得住自己?
言归正题,韩王不是核心成员,而只是一个障眼法的棋子,那他怎么会知道那个面具人的身份?
“我就是知道啊!”韩王理所当然地说,“他左耳垂那里有个小痣,我从前就在宫宴上见过这孩子,他生得可漂亮了,我记忆如新,当时瞧见了他耳垂那里的小痣,我还感慨这孩子长大了都那么玉树临风呢。”
九贤王听不下去了:“所以呢?他知不知道你识破他的身份了?”
韩王挠头:“应该不知道吧?我也没当场喊他名字啊,因为我好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我记得他是文德陈皇后的那个小侄子,就那个……从小就生得标致,然后还身体虚弱,被送到道馆里养大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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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韩王以八十高龄被派去守先帝坟茔”的奇葩消息,一同传到湛兮的耳朵里的,是当日的种种情形。
湛兮听了都直呼牛犇——聪明人可曾想过自己会在蠢人那里阴沟翻船吗?
让湛兮惊讶的是,来给他传话的不是郭小福,而是江离。
湛兮将这个月玻璃工坊的收入明细放在一边,问江离:“所以,那位文德陈皇后的小侄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湛兮今日本来是打算要去一趟八方听雨楼的,凛冬已至,如果船队还没有抵达美洲,那么不如直接从结了冰的白令海峡那边过去……玉米,大雍朝真的很需要它!
但是现在看来,还得暂时先弄一下送到眼前的事情。
江离的神色有些迷茫,他背书一样地将文德陈皇后的小侄子的来历说了一遍。
文德陈皇后一生有三个孩子。
第一个是公主,就是已经去投胎转世了的会稽公主。
第二个就是皇位争夺赛中失败身死的嫡子。
第三个也是男孩儿,但是身体不好,出生没多久,夭折了。
文德陈皇后的第三个儿子夭折的那一日,恰好是她弟弟的小儿子——陈青莲的出生日。
虽然陈青莲八字极凶,不被陈氏接受,很小的时候就被丢道观去养了,但是文德陈皇后却认为陈青莲很可能是自己的小儿子的转世。
因为这一种特殊的情感转移,文德陈皇后非常喜爱陈青莲。不仅不顾他人说法,常常派人将陈青莲带进皇宫来长住,后来更是没忍住,在宫中挖了一条地道,就为了能偷偷出去看一看自己儿子的投胎转世。
湛兮:“唔!原来是母子情啊……”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奸情,以为那真的就是文德陈皇后的血脉呢,还纠结了好一阵:先帝也不呆傻,这文德陈皇后究竟是怎么操作的。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湛兮觉得自己错了,以后他一定要——简单点~简单点~看人的方式简单点!
而冯昭仪本就是文德陈皇后宫中的宫女,年少时就常常被派去伺候入宫小住的陈青莲,可能那时候,冯昭仪就对这位……永明帝特意告诉湛兮说什么美貌不亚于上官无病的陈青莲了吧。
逻辑上能将一切都串上了。
陈青莲很早就拿下了冯昭仪,冯昭仪就跟他的傀儡人似的。而他自幼就常常入宫久住,自然与文德陈皇后的嫡子嫡女都相熟,能直接向会稽公主的取向狙击也说得过去……
而且,湛兮依然怀疑幕后之人是淮安王。这家伙,不就是养在文德陈皇后的名下的么?按理说,陈青莲也应该和他相熟啊?
不过,还有一点说不通。
湛兮看向江离:“所以呢?你从前是如何得罪这位贵公子的?”
江离纠结得要死:“在下……自己也想不通,在下似乎,根本不认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