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的父親!」
「我不認他,那他就是一個苟延殘喘的殘廢老男人。不是生了孩子就能當父親的。」
他們的爭吵很難在當下吵出頭緒,兩個人的價值觀走在兩條並不相交的路上。蔣邢認為血緣就是一切,既然蔣誠是安嵐的生父,那她就應該融入這個家,為這個家貢獻出自己的一切。安嵐則秉持著完全相反的觀念,她生下來之後身邊出現的只有媽媽,她的生活不論是幸福還是艱苦都只和媽媽有關,為她的生命貢獻了一條精子後就無聲無息消失的男人頂多算仇人,一句關心的語句都沒有施捨過的父親往往會是她需要反抗抹殺的對象。
一般男人和女人的爭吵都會是女人敗落,因為暴躁的男人們會發怒然後利用身材體力上的優勢壓制女人。但是安嵐比他想像的要堅硬很多,身體和個性上都是,說話連一點讓步的餘地都不留,蔣邢不能從任何方面壓制他。
「小蔣總,在大妹妹的婚禮上和小妹妹吵架不是哥哥該做的吧。」
楚河出現的很及時,他按著蔣邢的肩把他推開,安嵐也及時鬆開掐著蔣邢手腕的手,又輕輕笑了下,飽滿的嘴唇抿成一道上揚的弧線,張開唇說:「滾吧。」
蔣邢深深地看了安嵐和楚河一眼,甩手走開了。楚河手插兜站在原地,低頭和安嵐說:「他沒傷到你吧,這個瘋子,大庭廣眾的做這種事。」
安嵐活動了下手指,「沒受傷。你怎麼過來了?不是離我們這裡很遠嗎?」
唐月梨附和道:「就是啊,隔了幾十桌呢。」
「你們不知道那桌都是什麼人,我左邊是剛從加拿大回來的,身上的臭味熏得一桌人不舒服。我右邊是個微信里有十幾二十個女朋友的瘦男人,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跑過來了。」
「我猜在郎娘心裡,你也是跟他們差不多的人。」唐月梨揭露真相。
楚河無奈地挑眉笑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別人心裡是這種形象。」
宴會廳里響起了悠長的音樂,樂手開始共譜一曲,依次有人們的親人朋友上台講話,輪到賓客下場跳舞了。
最先在舞池裡旋轉的是今天的人,他們換了套更輕便的禮服,版型和裁剪卻能看出禮服輕便卻不簡單。兩個人打扮修飾過後變得文質彬彬像一對正常人了。
楚河傾身伸手:「哪位小姐願意跟我去那邊跳支舞呢?」
安嵐扶額,似是很苦惱地說:「我跳舞不怎麼樣呢。」
唐月梨緊跟著接話,胸有成竹地對著安嵐說:「我也不太會,我們一起跳吧?」
說完用手拍拍楚河的手心,「男人先站到一邊排隊,等女士們跳完再來吧。」
安嵐說不會跳舞,她是真的不太會跳舞。她身高偏高,要想好好跳支舞那她的舞伴就得高她許多,符合這一條件的男人不多,她以為唐月梨也是如此。
等真的踏入舞池了,安嵐才發現唐月梨之前說不太會全然是在謙虛,她跳的很好,腳步踏下時優雅輕盈,和高挑的安嵐一起跳舞時跳男步也絲毫不窘迫,甚至能帶著安嵐跟上音樂節奏。
「跳男步都這麼好,跳女步還得了?有多少人排著隊想跟你跳舞啊?」
唐月梨摟著她的腰轉身,「哇,你腰可真細。排隊跳舞的人數都數不清了,還有人跟我約定哪年哪日一起去西班牙的小酒館跳弗拉明戈,我嘴上說好其實一點都不想去。」
「為什麼?」
「我不喜歡可能不會實現的約定,我會為那種約定提心弔膽直到約定實現,那種提心弔膽的感覺很難受。」
就好比她父母離婚時她爸爸媽媽都承諾會在畢業典禮那天去看她,他們隨口一句:「到時候跟你一起在畢業典禮上跳舞,那一刻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唐月梨苦練了很久舞蹈,和爸爸跳用女步,和媽媽跳用男步,她一定會是所有學生里最美麗、最耀眼、最值得他們驕傲的孩子。
結果是畢業典禮那天她苦等四個小時也無人光顧,儀式結束後收到的簡略簡訊像是在嘲笑她拒絕了所有人邀請的行為,這期間她伸長脖子望向大門口的期待都變得無比可笑。
好在苦練跳舞沒有變得可笑,她現在還能和好朋友一起開心地跳舞,過去的苦練還是有意義的。
第72章moonstruck
跳完一曲兩人換了舞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安嵐還是和楚河跳到了一起。
唐月梨的手是涼涼的,手指細細的,貼在腰上像一塊柔軟的絲綢。楚河是男人,男人的手指粗大,掌心發燙,貼在腰上像塊碳在發熱。
「那麼多人里,你們跳的最好,我特地來領教兩位的舞技。」
說完腳背就被踩了一腳,迎著楚河好奇的目光,安嵐無辜地笑了一下:「你該去和唐月梨跳,她跳的好,我確實不太會。」
「她不喜歡和朋友跳舞,」楚河改變了態度,由散漫隨意轉為認真備戰,「她覺得和男性朋友跳舞尷尬,和女性朋友跳舞就過分積極。」
安嵐跟著他的腳步跨出一步,餘光瞥到與他們隔著幾對人的唐月梨,「所以她就跑去讓小女孩站在她腳上跳舞?」
「這應該和男女無關,她對小孩子總是有許多偏愛。」
「你好了解她,我都不知道這些。」
「了解朋友是應該的,尤其是十幾歲就認識的朋友,一般會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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