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晏洲一眼就發現了,站在第二排的周一。
形容不出來是個什麼表情,蹙著眉淚眼汪汪的,卻咧出一個笑。
周一端來兩杯熱水,他也想給人泡一杯熱茶,可是這個家真的什麼都沒有。
不過他剛剛已經點好了外送,過節的配送費雖然翻倍,但是大年初一嘛不容易。
誰不想這個時候,和家人孩子待在溫暖的室內說說笑笑呢。
「有這麼好看嗎?」
周一走到沈晏洲的身邊,因為上回元旦擦過一次,所以看著乾乾淨淨的。
「很可愛。」
「小時候當然可愛啊~」這個周一不置可否,人類幼崽奶呼呼的,招人喜歡得很。
「現在也可愛。」
周一看著沈晏洲的表情,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是真心實意地覺得他很可愛。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眼淚跟不受控制一般,頓時填滿了眼眶。
可愛這兩個字,他已經有許久沒有聽過了。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再也沒有人會把可愛兩個字,聯繫到他的身上。
周一知道他已經不可愛了,但也知道,這個形容詞其實是一種偏愛。
他不動聲色地拂去淚水,指著牆上的其中一張,開始講起他小時候的故事。
有一張照片,藏在角落裡,被沈晏洲撿了起來,「你高中的時候,帶眼鏡嗎?」
那張照片,是周一以為自己不在乎,卻不想再回想的曾經。
「嗯,曾經帶過。」
周一抽走了男人手裡的相片,不想讓他看到灰撲撲的過往。
「眼鏡還挺適合你的,看著更乖更書卷氣了些。」
是嗎……
可周一這輩子都不會再戴眼鏡了。
當時他劣質omega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高中的時候。
他的作業本,他的眼鏡,值日那天搭檔的同學,總是會不知所蹤。
不過他的眼鏡,只是為了保護他的眼睛不受傷害。
在一些突發情況下,眼鏡的作用不容小覷。
後來周一考上了大學之後,就徹底擺脫了那段骯髒的曾經。
眼鏡也被留在了灰色的過往。
敲門聲打斷了周一的思緒,應該是他點的外賣外送到了。
他拿出褲兜里剛剛準備的紅包,這是帶紅花油的報酬。
周一從小哥手中接過了沉甸甸的購物袋,「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