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封邑还未让揣摩圣意的百官回过神,易阳郡主与苏娘子往燕王府抬了近百件琉璃器的事很快传开。
琉璃虽不如最初时那般珍贵,但一直比那些官窑特供的瓷器价贵。
易阳郡主竟眼也不眨给燕王送了百箱,可不单是易阳郡主财大气粗这么简单,莫非易阳郡主是想站队六皇子。
如今的六皇子已有亲王之位,却一直住在宫中,几乎与天子形影不离,可见深受天子喜爱。
太子势大,却不受帝喜,六皇子虽说生母母家势力低微,但是天子若是有心改立太子,也并非没有机会。
而废太子党,如今的恪郡王,也有些羽翼保持观望态度,何尝不是看着废太子遗孤行事站队。
六皇子虽年幼,也有十二,有圣宠,若是恪王遗孤也看重六皇子,那么那位传闻有仙人托梦的苏娘子,是否也代表了天意?
毕竟那可是苏溱,比起在外的恪王妃身份,大魏百姓更熟知的是她做豆腐,榨豆油,修水泥路,防疫天花,还有可传颂千古的交杂水稻。
她有着仙人托梦的噱头,使她的态度添上了一份天授的意味。
一时间,太子党感到了威胁,几次升起将六皇子除之后快的冲动。
但六皇子毕竟年幼,每日侍奉帝前,便是如厕都不踏出太极殿,不论是弹劾还是下黑手,始终没有机会。
而张扬给六皇子送礼的恪郡王遗孤,也是老老实实在府内,挑不出一点错处。
不过,太子一党也没有闲着。
苏溱回京后,迅让傅媛恢复了身份,让她有时间多陪陪老人家。
其余的事情,她已安排妥当。
回京后,她与几位农官聚了一次,谈了这两年各自的近况,便收了宣平侯府递来的请帖。
这两年,她又瘦了,黑了许多,行事更加利落干练,连侯府中洒扫的丫鬟都比她看上娇生惯养。
梁国夫人见到她时,也是一愣,没想到苏溱外出两年,竟又变了许多,瞧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不过她没忘了找苏溱的目的,几次试探敲打,要她归顺太子,为太子效力,又是恩威并施,将傅媛三人恢复身份的功劳记在太子身上。
苏溱一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叫梁国夫人瞧不出真假。
“谁当太子,谁当皇帝,与我何干?我家里难不成还能翻出浪不成?”
苏溱直视梁国夫人,说得坦荡爽利,她家中只有三个女儿,难不成助谁登上皇位,她家里三个女儿还能当上摄政王不成。
“那你给燕王送如此多的琉璃物件。”梁国夫人没好气,说话时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酸味。
一年半前,琉璃在京城流行起来,作为京城中顶级豪门之一,她自然也是要琉璃撑场面的,动用关系重金抢购,砸了许多银子也没有抢过长公主府。
本来没抢过也就罢了,毕竟天子尚在,太后深居宫中,依旧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长公主有两人撑腰,抢不过她也属正常。
谁知这些数量稀少,被贵族争抢的琉璃是出自苏溱之手。
她这个到外地研究旱稻的亲生女儿,闲暇时竟然还能捣鼓出琉璃这等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