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请留步。”
江翊和莫庭晟同时驻足回头。
莫庭旭:“我有些话想同江公子单独谈谈。”
他神色如常,就好像只是想留人说几句家常话。
两人对视一眼。
江翊应道:“好。”
莫庭晟只好道:“那江兄便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江翊点了点头,站在营帐门口,目送莫庭晟离开。
草原辽阔,天地同色。
莫庭熹透过牢笼的间隙仰头看天,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停下,也没有回头。
“你要见我?”
闻言,莫庭熹才拖着脚镣手铐起身,回身看着来人:“怎么?如今连二哥也不叫了吗?”
莫庭晟看着他神色间的落寞,却只觉得心寒,面上不动,冷冷喊了一声:“二哥。”
短短两个字,本该承载深刻牵绊,手足之情,血脉相连,可如今从他嘴里出来,却味同嚼蜡。
毫无起伏,也毫无意义。
莫庭熹分不清真假地苦笑:“我就知道,你这人动辄满口仁义,实际上就是个自私冷血的人,否则你也不会不顾后果地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妄为要多少人费心给你擦屁股?”
莫庭晟突然现,他的恶言冷语已经伤不到自己了。
一旦清楚意识到一个人对你满心只有恶意,那他所有刺向你的中伤便都是意料之中了。
“你特地找我来,就是为了挖苦我吗?”莫庭晟道。
莫庭熹摇了摇头:“也不全是。”
他现在就好像一个被猎人的陷阱扎穿了七寸的毒蛇,奄奄一息,却还亮着獠牙,随时准备咬一口路过的人。
莫庭晟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他。
莫庭熹见不得他这般自在,故意道:“你不想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
“不想知道,”莫庭晟淡然道:“你既然不说,那不如我先说。”
“好啊。”莫庭熹笑答。
莫庭晟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无法可想,便也不再多做顾虑,干脆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之前跟我说过,李芸是你的人,所以那些逼良为娼的勾当,也是你的主意?”
莫庭熹似笑非笑:“你说呢?”
莫庭晟皱了皱眉,只是继续问:“关押虐待那些孩子,也是你让他们做的?”
莫庭熹依然不做正面回答:“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莫庭晟不做言语,只是看着他,眉宇清冷。
莫庭熹定定和他对视,只是看着看着,便恍惚浮现出他小时候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搞怪和龇牙咧嘴的笑容来。
他眨了眨眼,错开视线,只是说了一句:“我收服她之前,她便是做这买卖的。”便没再多解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一句,正如莫庭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就这问题问个究竟。
即便不是他指使,也改变不了他从中受益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