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砚整理着衣服,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并不怎么当回事地道:“宫里头这两天不是有些新动向吗,情况有待明朗,那位让我来知会你一声,让你这段时间多加提防。”
姚锦华没应声,问道:“提防什么?”
钟砚是个讲究人,却不是什么细致人,“理”了半天却觉得身上的衣服湿的脏的地方更多了,只好放弃的甩手,没好气道:“宫里今日沸沸扬扬地,说是三皇子在抓的逆犯有一个跑了,正派人四处搜查呢。”
姚锦华状似无意地“哦?”了一声:“他们搜他们的,为何要我多提防?”
三人站在厨房之中讨论这等大事,着实令人有些别扭,钟砚不想显得小家子气,却很难不觉得有些不寻常——姚锦华虽然脾气古怪,但基本的待客之道从来不会缺失,今天却道现在都没有提出请他进正堂。。。。。。
加上他对于自己这一句话又追问得仔细,钟砚已经开始联系到了最坏的结果:“还能为什么?那逆贼身上有伤,三皇子要找人,就必定是要往药铺医馆里面找了,你。。。。。。”他说着,忽而面色古怪地看着青雾:“这位小兄弟,似乎有些眼熟啊。”
他这话陈述语气,明摆着是已经认出来了,姚锦华还装听不懂,“嗯?”了一声反问:“你整天在宫里晃悠,怎么会对他眼熟?怕不是你老眼昏花认错人了罢。”
青雾也没上心,面色沉静地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少年如今收起了攻势,却还对他没有全然放心,俨然像是暂时收起了爪子观察的猫科动物。
钟砚气笑,回击道:“我敬老,不与你计较,”说着转向青雾:“你是莫皓身边那个小跟班?”
青雾想了想,没点头。
姚锦华“啧”了一声,侧半步挡在钟砚面前,道:“这孩子现在是我徒弟,外边的人如何我管不着,可这亲徒弟的事我还是得管一管,你回去告诉咱们那位,误不了大事。”
钟砚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对青雾道:“你放心,我同莫皓是君子之交,平素没有明面上的往来,只是因为我们各自都不愿惹人耳目,他私下同我提过好几次,你是他十分得力的帮手,若有可能,往后还想将你带回军中。”
青雾面上略有松动,顿了片刻才道:“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事。”
钟砚笑道:“那倒是我多嘴了,不过他确实曾说,他自己年少从军,知道军中艰苦,若不是有一份坚定的信念支撑,很难坚持下来,而你如今还小,他还不敢跟你开口,怕你脑子一热就跟着去,到时候后悔了会怨他。”
青雾缓缓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动作要表达的是“不愿意去”,还是即便后悔也“不会怨他”。
姚锦华听这话音,拦人的手一落,道:“既然有这层关系,这事就好办了。”
钟砚:“啊?”
姚锦华凑上前去,眼里明晃晃透着有人一同下水的喜悦:“你可打听过三皇子在追查的逆犯是谁?”
钟砚退后了半步——本能告诉他,这是有麻烦在前头等着:“不、不曾。”
姚锦华:“那你既然说自己和莫皓关系好,多少打探过陛下为何突然软禁他吧?”
钟砚:“这倒是问过,说是反贼身份敏感,陛下担心莫皓被牵扯其中,所以。。。。。。”他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抽了口气屏息瞪大了眼。
姚锦华见他这反应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干脆拉着人就往屋里去,指着床上躺着的人,道:“莫昭的朋友。”
钟砚:“!”还不如就站在厨房聊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