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树木又开始茂密起来。月亮进了云层,周围一片漆黑。时不时穿来野兽的动静。
羁押王富贵的两人朝着副手指示的方向前进,在山中不敢走得太快,心里有些怵。
为了壮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
王富贵双手被捆着,被身后两人押着往前走。他能感知到方向,于是走得很慢,时不时想回头看,被身后的士兵制止。
“看什么看!”其中一人毫不客气的骂道。王富贵先前打赢了他们,都是训练过的,能待在赵四身边的兵,被他们眼中的乡巴佬打过,让这些士兵感觉很没面子。赵四虽没说什么,可副官私底下批评过他们。
“还惦记着沈先生呢,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另外一人哼笑道,“过了今晚沈先生就是我们团长的人了,团长还说要娶沈先生。”
“团长说要娶沈先生?真的假的?”同伴有些吃惊,聊着别人,特别是领导的八卦,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是真的,不过团长什么时候会腻就不知道了,毕竟待在身边的人最长的也没过半年,想想春华楼的小玉仙……”那人得意洋洋,他待在副手身边时间多,默默吃到了很多关于赵四的瓜。
“小玉仙啊,可惜了,团长那时候还是跟那个什么县长抢来的,大伙儿都以为要喝喜酒了。”同伴语气遗憾,当年小玉仙是一干单身士兵的白月光女神,平时只招待达官贵人,是他们逛春华楼也见不着的存在。
“你懂个屁,团长那只是一时兴起……嘿嘿,听说小玉仙又回春华楼,回头咱哥俩路过也可以去光顾光顾。”那人更得意了,有人告诉他,小玉仙自从离开春华楼以后,头牌的位置马上就被取代,回去以后也只是一个三流。
“哎?团长会不会生气?”同伴又兴奋又有些怂,赵四是出了名的小气,占有欲极强,以前有人窥觑他的小情人,直接被找了个理由处决了。
“说什么呢,团长估计连名字和脸都忘了。”那人不以为然,“我们团长可是只有新欢没有旧爱……”
“也是……”
这俩人就一边走一边聊着赵四的八卦情史。王富贵听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心急如焚,他知道这个方向去,尽头是一处悬崖死路,也不知道这俩是不是故意将他往这里带,八成是想要他的命。
王富贵越走越慢,两人聊得起劲也现了不对劲,于是骂道:“给爷走快一点。”说着用枪托狠狠砸了王富贵的后背。
王富贵一个踉跄,装作倒在地上。
“给爷起来!”见王富贵倒地,这让两人非常不满。
“我摔到了腿……”王富贵声音微弱。这里黑灯瞎火的,完全看不清楚,王富贵的视力极佳,早就适应了黑暗,他偷偷观察,对方聊了一路的天,果然放松了警惕,虽是两人也有机会反击逃跑,他主要是忌惮对方手中的枪,黑暗中不好瞄人,可是这种极近的距离,被击中的可能性不低。
“起来!
别给爷耍花样!”士兵见王富贵赖在地上不起来瞬间气急败坏,其中一人顺势上前就一脚,被王富贵趁机抱住腿,一扭一摔也摔倒在地,将人压制住。
倒地的士兵痛得嗷嗷直叫。
另外一人顿时急了,他连忙后退一步,拔出了手中的枪。
王富贵听到了打开保险栓的声音,原本以为士兵会顾及同伴,果然是他想多了。他一个翻滚将位置卡住,巧妙地利用倒地吃痛的士兵做掩护。
倒地的哇哇乱叫,拿枪的紧张慌乱。
王富贵不做声,屏住呼吸观察,这里是山顶附近下山的路,走了一段距离到了这处平坦处,他记忆中貌似来过,前面有一处碍口,如果能将两人引到那边便能反杀。
但是反杀以后如何再回去跟赵四大队人战斗夺回心上人,王富贵没有敢往下细想,一心只想先摆脱眼前两人。
僵持了两分钟,王富贵用力扭着对方的关节,让倒地的痛苦□□声音愈大。他想办法将人往后面拖拽到更阴暗的地方。
“你放开他,否则我开枪了!”拿枪的手在抖心乱如麻,他再次警告恐吓,见王富贵不为所动,朝旁边放了一枪。
王富贵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耳边的惨叫。
虽没有打中人,倒地的士兵被惊吓到,出了哀嚎声,大小便失禁。那声音跟着枪声,在山里回荡。
王富贵心想不好,这里离赵四的位置不远,说不定会被现。他支撑着身体拖着人往后挪动,伸手摸到了配枪。
那是一把手丨枪,外面套着皮套。触碰到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冷。那枪在混乱中从士兵腰间脱出了一截。
不能再犹豫了,王富贵心一横,用力扭了一下士兵的胳膊,听到轻微的咔嚓声响,多半是脱位。士兵叫得更惨烈,王富贵趁机抓住那把露出半边的枪,用力拔了出来。
枪具体该怎么使用?王富贵并不清楚,不过他看到过兵痞当街开枪,过程记得很清楚,打开保险栓似乎也不是那么陌生,甚至有一股子亲切的感觉。
砰砰砰的枪声将他拉回现实,由于倒地者叫得过于惨烈,站在三米开外的士兵又开了三枪。
两枪击中了旁边的石头,一枪击中了士兵的头。顿时还在嚎叫的士兵没了声响,王富贵感觉有液体飞溅到了脸上,温热感伴随着腥臭味道,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到侧边,拔出手枪瞄准不远处端着步枪的士兵。
一枪正中对方肩膀,那士兵嗷嗷叫了一声,手上的步枪也掉落在地上。
王富贵迅爬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补了两枪。
月光从树叶漏下,点点落在倒地士兵的身上。其中一人头中了一枪,伤口在眼睛处,被打了个对穿眼,半边脸血肉模糊,另外一人连中三枪在肩膀胸口和腹部,也没了气息。
王富贵淡淡地看着,内心却毫无波动。他伸手用力擦拭脸上的血污,将手丨枪别在腰间,又捡起掉落的步枪。
他抬头看天,月亮以快落下,马上就要天亮。他知道必须
得快一点,心上人还在等着。
连续的枪声回荡在山间,敲击着沈宵的耳膜和心脏。他屏蔽了oo7,决心先跟赵四走。
说到底沈宵明白赵四并不想要他的命,但王富贵可不一定,先观察情况,肯定会有机会逃跑营救王富贵。他拒绝了赵四安排的简易轿子,跟着赵四往山下走,一路上故意走得很慢。
赵四出乎意料很有耐心,一直跟在沈宵身边,时不时安慰沈宵几句,他心里清楚沈宵担心王富贵,明示沈宵跟着他绝对不会被辜负,顺便暗示不会为难王富贵。
现在听到了枪声,沈宵瞬间慌了神,他顿住脚步一把扯住赵四的衣服。
“可能是遇到了野兽。”赵四还没等沈宵开口,便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有些头疼,本来见沈宵情绪稍稍稳定,还以为可以平安地带到自己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