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蘿笑著應是,陳婆子就知道自己先前料得不差了,衷心笑了起來。
恰逢盧老太太也端著洗好的菜進來,看到陶盆里兩樣她從來也沒見過的東西,訝異問了一句。
桑蘿笑著簡單介紹了菜名,也沒說這是自家做的,只笑道:「置辦不起太多好菜,就投個巧宗,弄些鮮吃食來博個熱鬧,一會兒開席了您嘗嘗看喜不喜歡。」
盧老太太自然捧場。
兩種豆腐做起來都不複雜,因為今天孩子多,神仙豆腐是最簡單的用糖水澆頭拌了三盤,豆腐則是取了兩塊做的肉沫豆腐,另一塊則分做了雞血燒豆腐和鴨血燒豆腐。
陳婆子在旁邊看著,又看了看灶屋裡側的石墨,笑著與盧老太太道:「老妹妹你今天有福了。」
盧老太太只道是陳婆子說的是口福,笑呵呵應是。
陳婆子卻覺得,桑蘿在今天把神仙豆腐和豆腐兩個菜添了進來,可不像她說的那樣菜不夠豐盛才需要加兩樣鮮吃食。
這樣的菜哪裡不豐盛,只現在她看到的,燉雞、紅燒鴨、紅燒肉、鹵口條、鹵豬耳朵、蒜炒雞鴨雜、雞血豆腐、鴨血豆腐、神仙豆腐、炸丸子。
似血豆腐那樣份量不夠的,兩桌上的是鴨血豆腐,一桌上的是雞血豆腐,合著算一道菜,這也九大碗了。
還有一道豬肝,一個正燉著的蘆菔骨頭湯,素菜未計。
一席十幾個菜,葷菜占了大多數,這不豐盛還要怎樣才算豐盛?
所以,今天兩道豆腐都成了席上的菜色,陳婆子直覺桑蘿這是有別的打算。
從前做神仙豆腐都要忙上許久,再加個豆腐,每天再走二十餘里路在縣裡擺上半天多的攤子。
桑氏也不是鐵人,哪裡能扛得住。
而且桑蘿其人,老太太也算是知道些,是個受人點滴好處都會記在心裡的,能報答就會報答。
施家和盧家幫著蓋了房子,只怕桑蘿早存了也幫扶一把以為答報的心思了。
陳婆子心下猜想,施家和盧家這次農忙過後,家裡怕是就有人能跟她家芳娘一樣了,能沾著桑氏這手藝的光,跟著做起一門營生來了。
……
灶屋裡還在做菜,今天有被邀請的一群不用下田割稻的娃兒就提前到了。
肉香味饞得一群孩子哈喇子都快滴嗒下來了,但也只敢跟沈金似的,扒在院門那兒往裡瞧,見院裡沒有擺桌,就知道開席還沒這樣快。
肚裡的饞蟲鬧翻了天,幾聲咕嚕嚕先後響起。
虎子:「沈金,你鼻子最靈,聞得出是什麼菜不?」
沈金:「棒子骨湯,加了蘆菔的。」
一群小娃兒猛點頭。
「還有呢?」虎子吸著鼻子:「蘆菔味兒太重了,我都聞不出別的。」
沈金又猛嗅:「燉雞,紅燒肉,還有……」
還有什麼他也認不出來,那味兒好聞,而且重,蘆菔湯都蓋不過它去,但他沒吃過,不認得。
他說:「還有鴨。」
這個沒聞出來,他今兒親手拔的鴨毛,嘿嘿。
幾個小的聽得嘶哈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