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婷婷一直认为公公李国栋是拿了钱给陈世芬的,但李国栋咬紧牙齿就是不承认,又说他的私房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汪婷婷管。
汪婷婷总想找个证据证明这件事,一直没有机会,总算等到何朝军去世,何家要办丧事,作为乡邻要送礼,她去找李国栋商议。
汪婷婷道:“爸,我和俊逸身上都没钱,你借两百块钱给我们吧。”
李国栋道:“送个五块十块的不就行了,要这么多干嘛?”
汪婷婷道:“这不包谷也要上肥了嘛,我们手头也没钱,反正你钱放身上也没用处,先给我们应个急,回头再还给你。”
李国栋道:“赶场的时候,把海椒拿点去卖,全放家中都放坏了。”
汪婷婷隔三差五找李国栋借钱,李国栋心如明镜,知道她想证实自己有没有拿钱给陈世芬,而他确实给了,所以手中并没有两百块钱给汪婷婷,只得反复推脱。
汪婷婷道:“爸,海椒怎么能动,那是给艳子和长风准备的书学费,马上开学就要用,估计还不够呢,你总不能看着青苗不上肥,秋收的时候一点收成没有吧。”
李国栋见汪婷婷不依不饶,就想从自己这里把钱扁(意思同“压榨”)出来,实在是受不了她这种态度,生气道:“要五块还有,要两百没有。”
“没有?那你把钱用到哪里去了?”
“我给陈世芬了,行了吧,满意了吧。”李国栋说完话,转身向院子走去,不想再和儿媳同处一屋,以免两人造成冲突。
汪婷婷追出来道:“爸,俊逸是你亲儿子,我们问你借点钱你都不愿意,还大把大把的送给外人,你觉得合适吗?”
“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可是我们辛苦干活赚来给你的零花钱,你要送人也要经我们的同意吧,不行,我必须去要回来,不能便宜了那贱人。”
“你说啥?吐出去的口水你还要吃回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爸!”汪婷婷虽然心中记恨陈世芬,但李国栋终究是她公公,如果真不顾及他的颜面,汪婷婷也做不出来,只得叹息一声。
但这事她记在心中,准备找机会反击回来。
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不要,背地里还是收了钱,陈世芬也不过如是。
而陈世芬此时正在何家帮忙,操持着闲杂事宜,突然觉得耳朵烫,心道是哪个又在背后说她的闲话,不过手上忙着做事,也不管那么多。
葬礼已接近尾声,帮忙的村民在院中整理着棺木,道士先生在堂屋抽着烟,只等外面的工作做完,他们就要主持最后的仪式。
李宜禄、朱子豪陪着何定波坐在堂屋前的屋檐下。
这场葬礼结束后,何定波就要去少管所,虽然不知道法院会判几年,但三五年总会有的,这一别,大家很长时间里都不能见面,几人一起长大,总有少年情怀。
离愁别绪萦绕心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什么话都没有,沉默的坐着。
良久之后,李宜禄打破安静的氛围,说道:“听说里面也能学习,你就当是在封闭式的学校读书,好好学点知识,以后出来用得上。”
何定波道:“不管他,走一步算一步吧,倒是你们,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朱子豪道:“我后悔的事就是在学校读书,唉,想着马上就是初三,我就头大。”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马上就踏入社会,开始赚钱,家中太穷了,很多想要的东西都没钱买。
李宜禄道:“踏入社会有什么好?上次你们不是讲有一个十七岁的还回来读初一吗?这就说明,还是知识重要,要多读书才行。”
何定波道:“你别说,那人读书很专心,听说今年考的初一年级第一。”
朱子豪道:“他出去打工是因为家里没钱,我估计和我家情况差不多,所以我也要去赚点钱了再回来读,这样即体验了生活的不易,更能静下心来学习,二来包包里有钱,在学校的生活质量也能上去。”
当一个学校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就会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而他的各种故事,无论真假都会在人们口中口口相传。
李宜禄道:“正豪哥不是说的他修车赚了钱就供你读书噻,你又何必一心想着去打工。”
朱子豪道:“他的钱是他的,他找了钱自己也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