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抬起来,将掌心展示给所有人看,伤口不似那日血淋淋,但血荫仍在,结的痂线也清晰可见,绝不可能是假的。
姜玉成惊的赶紧低头看自己桌上的纸条,现上面竟也没有写
苏小懋是忘了还是没想到这一点那这岂不是一大漏洞之前苏小懋就说过的,但凡查命案,必要每一个细节都严丝合缝,事实清楚,只要有一个角补不全,真相就可能存在误区,莫非这次搞错了凶手并不是吴永旺
苏懋却笑了,笑得眉眼弯弯,虎牙白白,看起来可从容,可笃定了。
吴永旺心尖一跳。
苏懋“对啊,你作案,为何没留下血迹”
吴永旺眯眼,声音有些阴“是我在问你”
苏懋也很大方的给了答案“自然是你杀人移尸时,并没有受伤啊。”
现场一静。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伤现在还看得到
小郡王也想不明白,他还记得未问话之前,他和苏小懋一起看了几个人曾经停留过的大殿现场,苏小懋看到椅子脚的血迹,就断定有人受伤了的,怎会
苏懋重复“你杀人时手没受伤,杀人后却未必。”
嗯什么意思什么叫杀人时没,杀人后未必
有些人需要顺一顺思路才明白,屏风后的太子,唇角却微微勾起。
鲍公公今日添茶添的不亦乐乎,笑得眼睛都眯了,压低了声音“咱们这位小苏内侍,可真是聪明。”
太子轻轻晃着茶盏,不置可否。
苏懋看着吴永旺“你早决定要杀王高,但他资历太低,连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平时上差全都要和别人一起,但凡落单,就会变的可疑,你要杀他,得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并不会让他落单,别人也不会怀疑你。”
“杀他并不难,麻绳你可轻易找到,也知道他的习惯和喜好,知道有什么东西他会拒绝不了,一道苦菜,他就会慢慢晕倒,任你摆布,你勒死他,他甚至都不会挣扎。但你需要人证,便得想个巧法,你的确拍了桌子,受了伤,但你一共拍了两次,第一次故意拍偏了,其实没有受伤,只是紧紧捂着手痛叫,假装成受伤的样子,把两个徒弟支开,童荣和孙守勤若细心,未必不会现,你拍过的桌上匕并没有血迹,只是你表现的太疼,喊的声音太大,他们作为徒弟,第一时间当然要为你寻药,哪有心思关注桌子匕”
“但我猜孙守勤还是看到了,对么他细心谨慎,现了也没同别人说,不过他也就知道了,王高是你杀的。你之所以对孙守勤下手,也是因为这一点,是么你认为他有暴露你的风险。”
苏懋往前一步,视线清澈锋利“你当时给王高换了套衣服,不是害怕,也不是留了什么痕迹在王高身上,你是故意的,衣服越是整齐干净,颜色越是鲜明,没有血迹这一点,就越明显,而你受了伤你想让这一点让所有人看到,不会怀疑你。”
“你用健全的手,适合挪动的身体,效率极高的完成了这一切,回来后,忍着痛狠狠拍向桌子上的匕,这才受了伤,真伤,你两个徒弟也的确在之后帮你拿来了伤药包扎,给你做了见证所以死者身上没有血,绳子上也没有血迹。”
而第二日问话,因为伤口确实存在,刀口侧斜,切面平滑,上浅下深,其痕迹走向,符合手拍桌上匕条件,他才没有过多怀疑。
法医可以判断真伤还是假伤,生前伤还是死后伤,入刀角度是自己还是他人,但前后一盏茶的时间差里受伤,时间太短,愈合程度难以量化估测,吴永旺又特别聪明,并没有伸开右手,左手持匕小心划出伤口,他是真的在桌子上摆好匕,坐在椅子上拍的,角度力度都非常真。
可见此人之缜密敏锐。
“那日问话,你故意提及你的伤口,故意拆开来给我们看,就是想提醒我们,尸体身上没血,跟你没关系,你不明说,是因为这一点太容易想到,说了,才是过犹不及。”
“童荣生辰,鳝鱼的确是你这个师父帮忙要的,但你也只是借了个机会而已,你要了两份,一份走膳房正常路子,谁接的手,谁杀的鳝鱼处理的血,谁做的菜式,痕迹皆可查,你并没有动那些血;另一份,走的是宫中采买的路子,那些鳝鱼根本就没进膳房,直接由你控制的小太监偷转给你,这一份,才是你完全掌控,随意处理的,别人都不会知道的。”
“你方才暗示童荣给你顶罪,一是笃定他不会不听你的话,二是即便形势对你不利,今日必得有一个凶手交差,你也不必提前交待童荣,因为一上来就认罪太突兀,怎么也得反抗一下,才显得真。”
苏懋盯着吴永旺眼睛,眼睛明亮到锐利“如何,还不肯认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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