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走了,年羹尧嘴里哼哼着,还对着年夫人哭了一鼻子。
年夫人坐在床边,抹着眼泪劝他,
“你怎么又往那种地方去了?家里就容不下你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府里的不如意,娘再给你买新的就是。”
年羹尧别开头,“儿子就是心里烦,去喝了两杯,没想过夜的。”
年夫人心里一叹:难道这个小崽子真就改邪归正了?
她又说:“去就去吧!好歹避着些人,就没你这么蠢的!”
“还有呀!不是让你先避一避的吗?怎么还往厅里去?”
年羹尧把脸转回来,扯出一个笑来,不知怎么牵动了伤口,
他抽着冷气说:“嘶——今天——今天这事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这挨了一顿打,爹心里也就舒坦了,皇上那也能交待了。”
“再说,皇上能让爹看弹劾的折子,估计也没想怎么着我。”
年夫人的心情顿时不好了,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当真?”
年羹尧笑一下,又抽一口冷气,
“那当然,爹是从二品上致仕的,这才两年而已,”
“皇上若现在就严惩了儿子,岂不是寒了那些一二品大员的心?”
“岂不真就成了人走茶凉了?皇上一项宽和,定然不会这样做的。”
年夫人笑着点点头,“这样就好,这一顿打也就没白挨了,”
“娘让人给你炖了滋补的汤水,把伤了的气血都补回来。”
年羹尧笑说:“还是来只烤鸭吧!汤汤水水的吃不饱。”
年夫人轻轻的打他一下,一脸爱怜之色,
“不要浑说,不许挑嘴,等你伤好了,让厨房天天做烤鸭。”
“这两天安安生生的吃些清淡的,养好伤才是正经。”
说完又嘱咐伺候的小厮,“伺候好二爷!”这才施施然的离开。
年夫人出了门就冷了脸,回到正院一坐下就把人都打了,
贴身伺候的嬷嬷亲自捧了茶来,“夫人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年夫人一看是她,忍不住一叹,“哎——”
嬷嬷轻轻的给她捶腿,
“二爷打小就会读书,还有些运道,不然夫人也不用这样谨慎?”
“今天这事,也不算全没收获,皇上最不喜官员逛窑子,”
“他也算在皇上面前挂了号,有他对比着,咱们大爷品性更好了。”
年夫人这才有了笑意,
嬷嬷又说:“奴才又物色了几个美人,可要送进来?”
年夫人摆摆手,低声说:“照着那花魁寻几个来,要做干净了。”
嬷嬷笑说:“夫人放心,还跟以前一样,”
“奴才把人放在二爷看得到的地方,他自己就来求了。”
年夫人微微一笑,“儿媳妇才没了,做娘的也不能亏待了儿子,”
“他想要哪个都随他吧!可怜的孩子呀!”
俩主仆对着笑一回。
年羹尧那里就热闹了,
妾室、通房、大丫头挤了一屋子,端汤送水的、揉肩捏腿的谁也不让谁。
一时小院里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年羹尧看着就是一乐,舒舒服服的趴着,由着她们服侍。
年遐龄打完儿子也心疼,就打人来看看,
一听是这情形,当时就拧起了眉,抬脚就去了正院,
“你赶紧给老二物色个媳妇,不能再由着他了。”
年夫人早有准备,一二三的列出好几家来,
年遐龄一听家世、官职都不太满意,“就这些?”
年夫人为难的说:“这还是之前看的,他才惹了祸,就怕这几个都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