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被拿捏了!
但是当她换上慕星衍那件圆领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觉得这一件果真是非同凡品,衬得人气度风流,俊逸出尘。
抛开对慕星衍的印象不谈,这张脸还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只是此刻镜中人眉间含笑,眼波流转,褪去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锐利,多了几分意想不到的柔和。
嗯!她更喜欢了有没有!果然她最喜欢的还是她自己!
司云落还没欣赏够,就听见慕星衍别扭地叫她:“还不过来?”
她回过头,现慕星衍已经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妆台前,坐姿极其端正,一丝不苟,倒像是来听学的学生。
司云落特意为他挑了一件藕荷色的齐胸襦裙,他坐定以后,将裙子向上提了提,瘪着嘴问她:“你就没有清冷点的颜色?”
当然有,不过是不想拿出来给他穿而已。
她握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开始给他上妆。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难得穿一回粉嫩颜色怎么了?搞不好一辈子就这一回,要珍惜啊。”
司云落想起那盒珍珠香粉,越觉得慕星衍是在欲盖弥彰。
“或许有的人表面不情愿,心里乐开花了也说不定……”
慕星衍青筋直跳:“司云落!”
她捧住他的脸,好让他尽快闭嘴:“好嘛好嘛,不说了,别耽误我干活。”
她乐得看见慕星衍吃瘪,心情自然很好,甚至哼起了小曲,难得不打算在妆容上为难他,仔细地给他描眉、画花钿、涂口脂。
慕星衍的眼中倒映出她认真的神情,他一时所迷,鬼使神差地问道:“世间女子,都是要旁人来帮忙画眉么?”
司云落勾勒着最后一瓣梅花,答道:“自己来也不是不行,但疼爱妻子的夫君,大抵会如此做。”
她想了想,又在上面添了几。
“反正我爹娘是这样的,兴许伯父伯母也是,只是你没注意罢了。”
慕星衍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微微勾了勾唇角。
“原来如此,我知晓了。”
*
入夜,即墨城的大街小巷人流如织,拥挤似潮。
头顶均搭起了高耸而结实的木架,挂上各式各样的花灯,灯中烛火点燃后,流光溢彩,争奇斗艳,直叫人眼花缭乱,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
府衙内凶案的消息尚未传开,人们沉浸在节庆的气氛之中,暂且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只盼着热热闹闹地度过今夜。
海祭的队伍穿插在人群之中,挥舞着特制的长龙花灯。司云落瞧了瞧,这龙从头到尾不止十丈,却通体光明,熠熠生辉,可谓是令人大开眼界。
而为领路之人头戴龙神面具,对准手中火把用力呼气,便有三尺烈焰呼啸而出,惊得路人纷纷躲避,待到回过神来,又止不住地拍手叫好。
司云落正看得兴致勃勃,耳畔忽然传来一句:“幼稚。”
即使一同出门过节,慕星衍依然保持着bking的基本形象,用一张长相甜美的脸蛋,做着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抱臂靠在一边的样子,好像在场诸位都欠了他的钱。
司云落不满地反驳他:“怎么,你会喷火吗?”
慕星衍从容答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