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連祠就坐在店裡,靠窗的長沙發,一左一右蹲了兩隻貓。金鈴鐺和銀鈴鐺,那慵懶的架勢跟皇帝臨幸妃子似的。
鶴連祠也看見了他,揚了揚手。
唐朝走過去,站在桌前對鶴連祠笑了笑,坐在了他對面。
「哥哥,不是說很忙嗎?」
「是很忙,不過想了想,一個小時的空還是有的。」
唐朝彎著眼睛,故意說:「所以是為了我刻意擠壓時間嗎?」
放在以往,鶴連祠不會搭這個茬。唐朝已經準備好應付他的沉默,這一回鶴連祠卻看著他,坦然而平靜地說:「對。」
唐朝又是一愣。
鶴連祠揚起唇角,反問:「怎麼,不高興嗎?」
「高興啊。」唐朝先是條件反射地回答,頓了頓才道:「只是你難得這麼誠實,我有點不習慣。」
鶴連祠手隨意搭上左邊的貓腦袋揉了揉:「……誠實?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真話,我說不定只是隨便說說。」
唐朝搖搖頭,目光落在他摸貓的那隻手:「不,你說的是實話,不是亂編。」
他信誓旦旦:「因為你喜歡我嘛,我能感覺到。」
鶴連祠的動作停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唐朝和他對視,自信地笑出一邊的虎牙尖尖。
鶴連祠盯著他的臉晃了下神,想到了那夜在對方臥室里看到的便簽。
那無疑是一份攻略,或者說唐朝實現目標的路徑。他在一個人獨處時窩在書桌前寬大的軟椅里,細白的手指轉著鋼筆,隨手在淡黃色的便簽紙上寫下心得。
鶴連祠手裡拿著那張紙,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既不憤怒,也無失落,只是難以自控地出了會兒神。
潛移默化的滲入淡化警覺神經,當一種入侵以極溫和的方式進行,連鶴連祠也不免有短暫的沉迷。
直到看見這張標籤,像正面朝心臟撞一記鍾,才終於重意識到這是一場感情遊戲。
他沉默站立,感受到腦中已經模糊的認知一點點再度明確,在半開窗戶透入的夜色和冷風中關上抽屜。
溫水煮青蛙的感情遊戲也是遊戲,只要是遊戲,就會有輸贏。
就要有贏家。
鶴連祠的手靜止了太久,綁著金鈴鐺的布偶貓主動用腦袋去蹭他的掌心。游移的思緒收回,鶴連祠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另一隻布偶靈活地跳進了他的懷裡。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希望你的感覺是對的。」
唐朝並沒有要懷疑自己的意思,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