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沉隱約聽見何金越說「抱歉」,然後一句「我在陪一位重要的客人」,中間又說了幾句沒聽清,最後是「晚點再去看他,希望他儘快康復」之類的。
兩人踏進包間時,玻璃轉盤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
定眼一看,都是許青沉愛吃的菜系。
落座後,許青沉要了一杯加冰的檸檬水。
何金越為他分菜,幫他倒紅酒,餐具消毒,為他準備好一切。
這讓他想起沈煦川。
最開始來到他身邊時,沈煦川像只小鳥一樣圍著他轉來轉去,忙碌好半天連刀叉都找不到,現在想想,那時候的他真有耐心。
就在何金越要幫他把用過的濕巾碟撤掉時,他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開口道:「我自己來。」
何金越低眸,迎上許青沉鷹隼般犀利的眼睛,知道自己做得過界了,便收回兩隻手,安安分分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許哥,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嗎?」
「不介意。」
「您剛回c市的時候,我就想約你見面,」何金越和顏悅色地說著話,向外傳遞一種友好的信號,「還記得史蒂夫的那幅畫嗎?我已經送給海絲特小姐當做禮物,她說要交給藝術館保管。」
許青沉吃一口食物,停下來,轉頭看著何金越,他的眼睛仿佛是這間屋子裡唯一釋放光彩的東西,他用慢吞吞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何先生,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跟人講話。」
「好的,」何金越表示理解地笑了笑,「我們先吃東西,吃完再聊。」
許青沉收回目光,在把烤鮁魚送進嘴裡之前又補充道:「這頓飯我請,海絲特會買單。」
聞言,何金越只是笑笑,笑容中帶著點難以察覺的溺寵。
許青沉做起事來很專注,尤其是對待吃的。
全程幾乎只有他一個人在吃,旁邊的男人只是看著,他感覺無所謂,主要以吃飽為目的,誰讓他的小時工不見了呢。
等他撂下筷子,終於有機會讓何金越打開話匣子時,一串電話鈴聲響起。
何金越說聲「抱歉」,然後拿著手機走出包間。
屋子裡很靜,吃飽後許青沉開始喝酒。
包間的門沒關嚴,外面傳來了何金越刻意壓低的聲音:「沒錯,我是在那裡,當時我也沒辦法,我必須離開,都說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是不是非要我。。。。抱歉,我太激動了,真的對不起,明天得空我立馬去醫院看他,他現在怎麼樣,醒了嗎。。。嗯嗯你們照顧好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安靜幾秒,電話應該是掛斷了,何金越站在外面嘆息一聲,隨後回到包間。
許青沉的視線落在男人的手機上,問道:「我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
「沒有沒有,」何金越忙不迭否認,「許哥,我沒事。」
「你沒事,你的朋友好像有事,」許青沉執起紅酒杯喝一口,視線沒離開那部手機,「這裡有點靜,我聽力又好,你講話的內容我不想知道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