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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朱想追求空姐(第1页)

老朱稍微休息一下,秉承“时间就是金钱”的原则,又在键盘上噼噼啪啪起来,一干就是几个小时。白乐生啧啧赞叹道:“劳模,地道的劳模。”半夜,白乐生被冻醒了,起来开灯,将冬天调成了秋天。而老朱睡得很甜,张口拉鼾,鼾声一浪高过一浪,大有敲破白乐生的耳膜的势头。白乐生见桌上还有西瓜,又抓了几块乱吃一气,然后摊在床上睡。翌日早晨,老朱一跃而起,盘点桌上的西瓜,现少了三块,诘问道:“谁吃了?”白乐生道:“老鼠。”老朱笑道:“你就是老鼠。”然后又对白乐生道:“昨天吹空调吹感冒了,待会儿买点感冒消炎药。”

有一个女人来编辑部打广告,白乐生接待,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是包艳梅。包艳梅的相貌丝毫没有变化。当时的包艳梅是青涩的苹果,而如今的她已是成熟的水蜜桃,五官精致如画,笑起来,迷倒众生。白乐生头上是短,又戴上眼镜,包艳梅根本没有认出来。白乐生本想玩玩“让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但看见旁边挽着她的潇洒男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男人大抵是艺术家,一头黑比包艳梅的还要长。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十指紧扣,含情而去。好一阵,白乐生闭上眼睛,似乎还可以看见包艳梅的倩影,嗅得出缕缕衣香。

过了将近一年半,白乐生回老家的小镇上参加了一次高中同学会,大家欢聚一堂。每一个人还是以前的性格,只是服饰变了,男的讲究帅气、品质,女的讲究漂亮、优雅,有的在国企,有的在私企,还有的在创业。除了没坐牢的、穷酸的、孤僻内向的,该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他们不再去等。下午六点开饭,八点赴kTV唱歌,十点吃烧烤。桓冰衍听几个好友讲近几年的见闻,了解到他们都生活得还可以。白乐生向他们打听王中华,据说王中华去了苏州的一家电子厂。白乐生又见到了包艳梅。包艳梅与别人交谈,却用眼睛的光瞟他。白乐生与几个女生谈笑,一个女生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很幽默。”白乐生道:“你姓牛罢?”女生笑道:“姓马,我叫马流云,你忘记啦?!”白乐生接着回忆道:“我记得有一次在镇上的泰西书店见到过你,你当时和一个女生在找琼瑶的小说,是不是?”女生似乎在回忆,眼睛滴溜溜地转,然后却道:“没有,我没有看琼瑶的小说,或许你记错了。”这时,包艳梅游过来了,向白乐生问好。白乐生道:“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包艳梅优雅地一笑,叶形金耳环摆动起来,道:“上次在报社见的是你么?”白乐生点头,又问那男人的情况。包艳梅淡淡地道:“早已分手了。”

半年之后,有旧友告诉白乐生,包艳梅在昙华林与友人合伙开了一家理花店。白乐生罗列出了一百条不去的理由,但终究还是去了。白乐生选了一个小雨霏霏的上午,坐地铁来到昙华林,好不容易找到那家花店,一问,包艳梅前天就走了。白乐生索要包艳梅的手机号,女店主警惕性很高,不肯给。在白乐生的苦求下,女店主勉强同意接通视频聊天。白乐生见到了素面朝天的包艳梅,大声问候。他又问她在哪儿?她说:“还在武汉。”她大概以为他要来找她,忙不迭地道:“我马上要去杭州了,男朋友在那儿。”她又道:“你找我有事么?”他道:“没什么,只是很想见见你,坐下来聊一聊。”她笑了,说:“别逗了,以你的才华,不会没有女朋友的。”他又道:“当时只道是寻常,高中那几年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可以回忆的东西的。”她又道:“哦,我今天还有很多事,下次再聊。”于是白乐生结束了聊天视频。在离开昙华林,上了地铁后,他忽而忆起没有记下包艳梅的手机号。下次,等下次再去昙华林,那家花店关门了。

白乐生、老朱早早洗澡,钻进宿舍空调房享受清凉。老朱一边吃芒果,一边看文学杂志,拍桌叫好。白乐生在桌边准备了纸与笔,哪怕是半夜起来,亦要记下稍纵即逝的灵感。

翌日,他们休息,睡到上午十点左右,还不想起床,又躺了半个小时,才晃晃悠悠地起来,感觉没劲。他们穿衣、洗漱出来,外面热浪袭人,出门上了公交,坐了八站,下车找了一家秘制牛肉火锅店,吃吃喝喝,直到下午四五点。老朱的话挺多,喝酒了,敞开心扉,大谈他的初恋故事。出门时,老朱说去江汉路,骑小黄车。白乐生道:“最好上地铁,安全第一。”他们到了江汉路,出了地铁口,漫步在街道上,有几幢庄严宏大的建筑,据说是清末建成的,有欧洲文艺复兴的简约大气风格。老朱道:“洋鬼子走了,洋鬼子的房子却带不走。”

他们走到一所房子前,马上有人劝离,抬头一看,原来上面挂有“xxx银行”几个苍劲大字,下面窗边有“仓储重地、谢绝来访”八个小字。不错,真正做到了“古为今用”。老朱道:“嚇,好地方,怎么不见一个保安?”白乐生道:“保安在里面,专抓擅自闯入者。”

白乐生与老朱又走到别处,见到一个容貌精致的女人弯腰上了一辆豪车,相视而笑。老朱道:“漂亮女人就是走俏。”白乐生道:“你以后有钱了,还不是一样可以找美女?”老朱意味深长地道:“有钱,就拥有一切;没钱,就丢失一切。”他们打的去采访小巷作家冯直,顺便在半路买了几斤新鲜樱桃。

他们回到报社,门卫在吃西瓜,招呼他们吃。他们象征性地推辞了几下各自吃了一块,直叫甜。门卫道:“这瓜在水中泡了一下午,切开时,嘣得裂开,水流一地,脆得很。”回到宿舍,只见书柜倒在地上,狼藉一片。白乐生大呼来贼了。老朱检视书柜,方知是右腿受潮腐蚀,无力承重,自行倒下了。老朱心痛《瓦尔登湖》“伤痕累累”,就一本本捡起来,抹净灰尘,重新放到书柜里。

其实,《瓦尔登湖》等书,是老朱从废品站淘来的,并非什么石渠秘籍。不过,书上错字、错词较多,但也练就了老朱咬文嚼字的本领。老朱心情高兴时,写了几篇纠误文章,试投云州《啄文》杂志,几个月后,竟然表了一篇。有一次,老朱到武汉市图书馆翻阅资料,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只因没有找到一个错字,让他不舒服很久。

老朱本来有一只竹笛,但遭老鼠子咬坏,他便抛弃了。老朱爱吼歌,一温婉清新的《栀子花开》,老朱亦能吼出苍凉浑茫的况味来。老朱爱吼she的歌曲,什么《半糖主义》《星光》《波斯猫》,都被他吼得千疮百孔。

其实,she的歌只适合女生听、女生唱,因为只有心思细腻的人,才懂甜美欢畅的歌。还有刀郎的歌曲,是老朱的最爱,特别是《情人》,一听就高兴。老朱在幻影中可以见到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不过,时间久了,老朱便厌倦了。she太甜,刀郎太辣,还是听一听萧散的《二泉映月》。老朱虽不是重口味,但口味亦很庞杂,与凡人不同。

白乐生还下载过著名歌手xxx的十几支名曲,应有尽有。还有什么醉酒的探戈,老朱记不住,干脆呼之为“酒醉的侦探”。

白乐生还有张韶涵的歌曲视频,里面有《欧若拉》《潘朵拉》《梦里花》等等,只缺几英文歌曲,她的青春韶华尽在里头了。

白乐生还有一本《围城续记》,十几万字,讲了方鸿渐从外省回到上海,并编报纸副刊的事。他以为是“出土文物”,老朱却判定是赝品。后来老朱上网求证,原来《围城续记》的作者是地下写手墨来,专门写小说,然后挂上余华、莫言、亦舒的名字出版,因为他有些作品比名家还写得好,故而地摊上畅销不衰。白乐生道:“他怎么不转正呀?”老朱冷笑道:“嘁,转正?”读友看的是名家,一旦转正,再好的小说也没有人看――这就是现实。

老朱心情忧郁时,常放瞎子阿炳的《江河水》,并小声的哼唱。水流完了,老朱开始笑了,他常惋惜阿炳死得太惨,不是病死的,而是炊无粮,活活吊死的。

老朱已与一家文学网站合作,计划写一部长篇武侠小说,本来考虑挂金庸的名字,但又怕惹来官司。思考了很久,老朱决定启用“提三尺剑”这个笔名。

白乐生在副刊上开了一个专栏“钩沉缥缃”,每到星期六一篇关于中国皇帝非正常死亡的调查报告。白乐生为了写文,三番五次进图书馆,翻烂了很多史册,才知道皇帝竟是弱势群体。有的吃了一个胡饼饮水后暴毙的,有服食丹药中毒而亡的,有被狡猾的兄弟拿斧头劈死的,总之让人感觉有很多皇帝比如今的孩奴、车奴、房奴的压力还要大。

报社的房子据说建于五十多年前,是苏联专家主持设计的,厚重大气,墙外是绿油油的爬山虎。它的边上却是一条小吃街,每到夜晚,很多人涌出来吃神农架小土豆、烧烤羊肉串、酸辣粉条,当然,红男绿女的恋情同时也在此展开或者结束。

街市上的所有水果里,老朱最喜欢的是榴莲。为此,白乐生盛赞他是“久经考验的忠诚的战士”,道:“你连榴莲都敢吃,那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老朱向白乐生推介榴莲的美味,道:“榴莲的营养比菠萝丰富。”白乐生道:“我还没有进化到你这么高的程度,暂时吃不了。”白乐生蹙眉缩鼻,一副闻到了毒气的模样。老朱宽宏大量,道:“随便你,我不勉强你吃。但我可以告诉你,榴莲这东西,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老朱爱臧否中国地理,特别是武汉这一片。老朱还写过《武汉赋》,但只剩下“江汉清风、山高水长”二句。武汉湖泊多,水碧鱼肥,更有深厚的历史底蕴。至于鱼肥,老朱在明湖边的野鱼馆就领教过,吃了麻辣火锅鱼,接连几天不想吃饭,见鱼就吐。

等冬季到来,就有洪山菜薹了,这是xx要人专用火车快运到北平的蔬菜,可见他喜爱的程度。这种菜薹有别处不及的脆嫩鲜润。老朱吃这种菜薹,一个人可以吃三盘。门卫有二三老友,夜间会来吃宵夜,炖了一锅鸡块胡萝卜,可以聊到大天亮。一次,老朱蹩进门,与他们寒暄,他们拉他坐下来喝点酒。老朱没喝酒,倒是讲起了军阀孙殿英盗墓的故事。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有人把鼻涕滴到鸡块上了,另一个人夹住就吃,老朱拦都没拦住。有人抢吃鸡块,结果牙齿硌掉了。还有人问孙殿英是死是活,老朱答:“早见了阎王。”门卫还要加点酒,老朱推辞。门卫醉眼迷离,道:“酒里……没有……尿,你还……喝一……点……”

寒风凛冽的时候,宿舍里开了暖气空调,老朱又感到热,掀了被褥睡觉。半夜,老朱又起来喝茶,说是口渴。下雪的时候,老朱有些莫名其妙,譬如望天空而吟诗,与邮差谈论丢失的信件,吃饼干喜欢选甜的,站着看一个女孩忽而流下了清泪,估计是忆起了初恋时的女生。

白天的时候审核文稿,却在意见栏写下李清照、严蕊,胡乱涂掉,又去看另一篇,看来看去,还是一塌糊涂,根本不记得文章里说的是什么。站起来走,走一会儿又站,好不容易才又坐下来,却开始抄写顾城的诗。此中必有蹊跷,桓冰衍反复盘问,他亦只是摇头,说没有什么。

据白乐生过去对老朱的了解,老朱出生在江西,生活在巴蜀群山中,那儿的女孩子想出山,很少瞧得上山区的男孩。山中光棍多,而老朱可不想成光棍,所以拼命读书,挤到大城市生活。老朱的眼光更高了,不愿再回头找山中女孩,他想找时尚的漂亮女人。反正父母没有订下娃娃亲,他可以自由选择。几天后,老朱告诉白乐生,城里的女人漂亮,但一言不合就分手,他受不了。他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老朱先后请过七八个漂亮女人喝咔啡,走出店门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后来,他见到漂亮的女人,便有了几分敌意。

有一天,老朱透露,他看上了一位空姐。白乐生无法将双眼深度近视,瘦长瘦长,并且一口龅牙的老朱与姣美清雅的空姐放在一起对比。白乐生道:“哟,哪里认识的?你以为你是孝感天地的董永么?”老朱笑嘻嘻的,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是侧面的,皮肤瓷亮,五官精致,春衫轻薄,秀披肩。白乐生揄扬道:“可以,你有眼光,真是仙女!”白乐生问老朱如何认识空姐的,老朱道:“是朋友介绍的。”白乐生问他们见过几次了?老朱道:“三四次了,还没有牵过她的手。白乐生道:“哦,原来你是正人君子。”老朱道:“她太漂亮了,我都不敢看。”白乐生郑重地道:“老朱,你到现在还没有牵过她的手,就能心事浩茫连广宇,你如若牵手或者接吻,我看你内心的小宇宙都会爆炸。”事后,白乐生寻思:“或许因为老朱太老实巴交了,不善于表白,故而未能俘获美人的芳心。”

空姐是郊区机场去年入职的竹县女孩,芳名冯美丽,年龄二十一,窈窕的身材,一米八的身高,一双瞳仁如剪秋水,水灵灵的。老朱多方打听,得知冯美丽爱穿月白色长裙,走在繁华的步行街上,柔美如柳的长,耳垂白如玉,金色的凉高跟,纯黑的挎包,有时只带粉盒、手机就出门了。

老朱有一刻真想当护花使者。

老朱在梦中经常呼唤一个人的名字,白乐生听成了林黛玉。白乐生笑道:“你连情人的名字都喊错,还追得到么?”老朱辩解道:“我在梦里,恍恍惚惚,喊错了也不稀奇。但是不可否认,我还是喜欢她。”老朱是通过朋友认识冯美丽的,所以格外感谢这位朋友,选了不少报纸副刊上的小品文,送给他,说是让他“接受祖国传统文化的熏陶”。空姐在天上飞来飞去,见面的时候少之又少,老朱给她的微信,她又没回,疑心重的他怀疑她外面有了人。见面的时候,老朱笑意盈盈,陪林以黛去公园,逛街买衣服。老朱的熟人都说他艳福不浅,抱得美人归。老朱听了美滋滋。有时,冯美丽会凝视老朱的眼睛,而老朱则闻到了她衣襟间的芬香。

每次约会完,老朱会将交往的点点滴滴讲给白乐生听,而白乐生当起了热心的“业余情感顾问”,他指出空姐,特别是年轻漂亮的空姐,是很多有钱男人追求的对象,先,空姐爱打扮,衣服、化妆品,不可不为她买。其次,别为一丁点小事和她争吵,免得她启用微信上的“备胎男友”,最终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老朱有点着急,冯美丽那么优秀,自己高攀得了么?白乐生有所察觉,道:“有一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别慌,慌解决不了问题。”老朱道:“|她这阵子不大和我聊了,我看这女人呵,变起来也快。”白乐生道:“以静制动。”

有一段时间,老朱很闲,常在微信上一些甜言蜜语,而冯美丽在飞机上,手机完全关机,等她休息的时候,才有空回,而那常常是几天之后。老朱心里各种想法如野草丛生,他想与冯美丽聊聊,冯美丽却说很忙,领导不批假。老朱有些灰心了。白乐生安慰他,道:“空姐见过的人多,什么都知道,倘如她选择你,是你的福分,倘如她选择别人,你也不要生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你拦不住的。你或许还没有了解她,不知道她到底需要的是什么。爱情与金钱,缺少其中一样,是留不住她的。”

老朱想见她,想得茶饭不思,将冯美丽作为心目中的女神,特别是她好像还读过李商隐的诗,举手投足更是有一种唐宋风韵。白乐生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道:“我从她嘴边的浅笑看出来的。”

闲暇的时候,老朱创作了三个武侠悬案故事、六个乡土小说、一部分现代派诗。老朱写故事有感触,认为必须有巧合,没有戏剧式的冲突便没有人看。

冯美丽有时还会给老朱寄来一些苹果,包装得很严实,味道甜润。老朱经常熬夜,体力不支,所以决定不再熬夜,早睡早起。老朱这段时间写了不少抒情诗,向主编认为过分香艳,不宜表。可怜老朱白忙活了一场。其实,老朱花更多的时间编副刊,要求做到好看而又不庸俗。老朱选了几诗,在微信上给冯美丽,她回复道:“你还是一个诗人。”

两个月后,老朱受邀去庐山参加笔会,呼白乐生一同去。白乐生道:“我又没有收到请帖,去了恐怕不好。”于是老朱放弃了带他“入伙”的打算。其实,白乐生准备去苏州,找一位商人,赞助他出版一本小册子。白乐生提前几天买了武汉到苏州的票,四五个小时,二百多块,不算贵。

私企老板曾得怀经常在报社打广告,从老朱口中得知要去庐山,便道:“我要去景德镇,顺便带你一起去。”盛情难却,老朱只有同意,但是上车时又买了一箱橙子。曾得怀道:“你还爱吃这个?”老朱道:“有时口里没有味了,吃一个,挺舒服的。”

过了一会儿,曾得怀要求老朱别讲这些怪人了,听得头皮麻。老朱进行“战略大转移”,开口讲民国才子徐志摩。曾得怀一听就烦,我听别人讲的,这小子另寻新欢,赶了原来的老婆,不太道德,大负心汉。老朱又换苏曼殊,曾得怀道:“这家伙吃板栗吃多了,撑死的――连嘴巴都管不住,还能做什么大事呢?”老朱又换军统戴笠,曾得怀一下子来了精神,道:“讲,我最爱听,讲几个他怎样派人刺杀日寇的事情。”老朱道:“我看,你应该看过不少书。”曾得怀手握方向盘转弯,又笑道:“看过几本文摘杂志而已。”

曾得怀的思绪绕着军统刺杀团飞来飞去,时而高兴地大呼,时而为刺杀者捏一把冷汗。前面后面车辆很多,老朱怕分散他的注意力,引不可挽回的车祸。曾得怀大约知晓他的用意,小心翼翼地在车流中行驶,保持不碰车的安全车距。老朱剥了一个黄橙,它所特有的芬香弥漫了车内,吃了一口,水分很足,味道甜润。曾得怀开车到加油站,等待的间隙,剥了一个黄橙,尝了一口,大呼好好吃,又连续吃了两个。后面加油的汽车师傅等得不耐烦,不停地摁喇叭。

这天夜里九点,曾得怀、老朱进入庐山下面的某城区,街道边有很多售卖地瓜的人。老朱一问价,才知道这里更便宜。货主让他吃一片,老朱尝一口就吐了,缺水分,还涩口。曾得怀道:“一分钱一分货。”老朱要求找一个简易的旅社,曾得怀表示,太差了不好,太贵了也不好,找一个中等的。曾得怀在手机上搜“附近的酒店”,又一家家实地勘探,终于确定在一家君乐酒店住。

第二天,曾得怀的家里忽然出了事情,只得挥手告别。老朱寻思:“既然来了,一个人玩玩罢。”在山上瞥见很多黏在一起的情侣,心里有点酸酸的,在笔会上根本没有心情与各地读友交流。三天后,老朱从庐山回来,反复说冯美丽神秘莫测,难以靠近。他这才记起来,白乐生早就对他说过:“在天上飞的人,大约会有点冷傲,像白鹤一样。”

至于白乐生,他亦请了假,坐了七八个小时的动车,便到苏州北了。下车后,白乐生就站在这片沧茫而厚重的大地上,然后就去一家店子叫了一碗红汤面,面条色泽红亮,吃起来爽滑带韧,香喷喷的。面还没有吃完,手机倒响了。白乐生告诉了他地址。几分钟后,商人便赶来了。商人名叫边态,开了十几家面包店,业余爱诗,更爱结交诗友。白乐生是他通过网络认识的文友。

白乐生惊叹他的火箭度,边态道:“我本来就在附近转。”边态虽到了油腻的中年,皮肤却紧致白皙,可见平日保养之功。边态翻看了他的诗稿,赞不绝口。边态的意见是,一本精品诗集,应当署名两人,而他的名字靠前。白乐生考虑了半个小时,决定做出让步。只要诗好,挂上谁的名字都无所谓。

边态找了一处宾馆,让白乐生住下,道:“我处理完了事情,边来陪你。”

一天,白乐生在苏州园林偶遇初中女同学何丽娜,这女伢子古灵精怪,连几个老师都畏她三分。不过,在当地的方言系统中,有人往往将“何丽娜”喊成“活腻啦”,惹得笑声飞扬。好事者揣测,何父肯定有悲观厌世的情绪,果然,何父在一个盛夏的夜晚,与人争吵失败后,打了人,跑了。后来,何母改嫁离墟村王家,何丽娜改名“王丽娜”,又有人呼作“玩腻啦”。看来,何丽娜同学终身难走出前父亲的阴影。几年后,姓王的后爸赌博与人争吵,被人捅死了,凶手至今没有抓到。反正人死不能复生,王丽娜又恢复了何丽娜的名字。

白乐生当时就是何丽娜的同桌,晚自习老师不在时,他们偷偷讲小话。与何丽娜讲话,很轻松,你往往只说了上半句,她就知道你的意思了,譬如说她在中午吃饼干,你问她在哪儿买的,好吃么,她就懂了,拿几块塞到你的手心里。

白乐生喊她去喝一杯茶,就在西门右边的茶房里。白乐生忽而忆起何丽娜与她母亲在菜市场卖过卤菜,净是一些劣质肉,还有烂海带,却还挂着“祖传卤菜”的金字招牌。不过,何母做的卤蛋还好吃,有一个醉汉一次性买了五十个,他与人赌气要吃完,吃到三十个,结果撑得昏厥了。醉汉的家属来扯皮,何母撒泼道:“没门!我的蛋没有坏,他不知节制,吃多了!怪谁?”醉汉的家属悻悻而去。

不过,有人制造流言,说何母是克命寡妇,弄得人不敢靠前。卖不动的卤菜陈陈相因,顾客更不愿意来买,这家卤菜终于摊黯然关门。

据说,何丽娜之后去了江苏。当时有好事者称之为“小寡妇东迁”。连槐荫下的算命先生都经常听人说这对母女,并预测何母还会有人娶,何丽娜将生不出孩子。然而并没有应验,何母在三年之后去世,何丽娜嫁到苏州富贾家,生了一个白胖胖的女儿。那时,算命先生去了别处,无缘得知自己算命压根儿不准确。

但在苏州园林与白乐生相遇时,何丽娜还没有结婚,一脸青涩。何丽娜道:“这茶室坑爹,提议去寒山寺找雅座。”白乐生印象中的寒山寺尚停留在唐人张继的诗中,以为有一口硕大的钟,河上还有飘泊的船。

他们上了公交,现并不拥挤,一问司机,司机说有很多人坐的是地铁。何丽娜坐下,取出画妆盒,又是描眉,又是涂唇,白乐生不知她曾几何时变得这般爱美了。到了终点,他们一起下车,看见有轿车可以出入寒山寺,而张继诗中的木舟与黄叶早就消失了。女同学带旧男同学去寺庙,着实有点诡异。内面有各种商店,白乐生嗅到了铜臭味。何丽娜带他在树林中的石凳上坐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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