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人?”何新培忽然想起了什么,“力山,我记得,今年夏天的时候,你好像押了一趟去新民的镖。”
“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路上好像出了点情况?”
何力山点点头。
当时,他们在路上遇到一伙人,不像是胡子,对方虽然没打算抢镖,但要求交买路钱。
长风镖局仗着人多把式硬,跟那伙人过了几手,后来才知道对方是奉天大蔓儿周云甫的外甥。
何力山自然不敢怠慢,立马亲自到奉天拜码请罪。
周云甫十分和气,甚至当着他的面,教训自己的外甥不懂规矩,希望长风镖局能多多担待。
何新培听后,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他了。”
“不至于吧,周云甫那么大的蔓儿,两边的人也没受什么大伤,都是老江湖,因为这点事,就要跟咱们撕破脸?况且,这都过去半年多了。”
何新培仍然十分笃定:“你辈分小,没跟他打过交道,老周这人,表面上和气,其实向来睚眦必报。你们这些小辈,哪知道他那些手段。”
“要真是那样,我再去找他一次?”
“上次就是你去赔罪,有用吗?”
何力山皱起眉头:“不然还要咋样?非得青对青?”
“还没明白吗?你辈分不够,得我去说话。”
正在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探消息的李群回来了。
“师父,我想跟你说点事。”
何新培当即喝道:“别藏着掖着了,就在这说!”
李群犹豫地看了一眼何力山,见师父点头默许,方才开口道:“打听到了一个人,奉天来的,好像叫江城海,天前,刚到辽阳。”
闻听此言,何氏父子顿时双目圆睁。
江城海,绿林报号“海老鸮”。
从过戎,当过匪,海交天下,下手极黑。
后来出山进城,在奉天拜了周云甫,成了老爷子的头马,专门负责干“脏活”。
“鸮”是猫头鹰,在民间有猫头鹰报丧的说法,从名号上,就能看出此人的手段。
据说他原本有四个结拜兄弟,这几年,又新添了两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毕竟,藏在暗处,才更适合当“里子”。
对长风镖局而言,“海老鸮”这三个字,就是一种信号。
何新培立马站起身,冲李群说:“找到江城海,明天把他请过来。”
“请过来?”李群有些意外。
“对,请过来!”
说完,何新培又转过头:“力山,你去钱庄取点钱,准备点礼,别太寒碜了。”
“知道了。”
何力山领命,立马转身走出后院。
李群冲老爷子行个礼,连忙转身追了过去:“师父,这江城海,到底什么来路啊?”
“瞎打听什么,知道是个硬茬儿就行了。”
“师父,我的意思是,咱要不要把外面的几个镖头请回来,镇镇场子?”
何力山停下脚步,思忖道:“嗯,先去吧北城的胡镖头叫回来,其他人也让他们赶着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