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含比奉命去查探的护卫先一步到姜屿跟前。
“初遇之时,你我皆听到她给城南百姓送修房子的木头砖瓦,我已派人打听到其花费数额。”
“加上你此番回京所说,她一路上皆有善举,所花大致数额我简单做了统计。”
“而根据从6家和方大人那儿得到的消息,她除了为你买的两处宅子和一个庄子,以及一个医馆、一间织坊,其他花费应该都是6家所出。”
“粗略计算下来,施二娘离开瀛洲后的花费,于军饷数目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庄含递上一份账单,随后道“施二娘回京,共计二十辆马车,刨出一半载人的马车”
“一半”
庄含点头,语气中有敬重,“施二娘没让她的下人步行。”
姜屿含笑,放下账单,“所以,我不让你安插人去她的院子,也免了你白费功夫。”
庄含服气道“是啊,铁桶一般,苍蝇都飞不进去。”
姜屿神情中骄傲愈显。
其实从施晚意与他见面时,身边那些下人的恭敬之色便能瞧出一二,都是极忠心的仆人。
这种信服,并不是身边有一个得用的威严婆子便能带来的。
施晚意有引人诚服的特制。
庄含笑容虚伪,并不想附和姜屿,转而说起他现的另一件事,意图刺激他“施二娘的医馆是给一位姓苏的小大夫开得,小大夫从瀛洲背井离乡跟她来到京城,且眉清目秀,未婚。”
姜屿的眸色一瞬间变沉,但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落到别处,“瀛洲,姓苏”
姓苏的大夫,这可太巧合了。
恰巧这时,护卫来回报,也提到了同为大夫的苏姓父子二人以及西市的酒楼和那间熟悉的茶馆。
姜屿“”
他在酒楼二楼的雅间,看到的那只手,是施晚意的吗
他看见茶馆二楼的老苏大夫时,察觉到他对面可能有人,也是施晚意吗
施晚意看见他了
她现他的身份了
他们终于要坦诚相见了吗
姜屿没有任何被现的紧张和忐忑,反而心间涌起一阵一阵的迫切,某种企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屏障。
但姜屿面上始终无波无澜,世家子的处变不惊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庄含作为友人和幕僚,都算得上了解他。
姜屿的双眸灼灼夺目,像是趴伏在灌木后凶猛的大型野兽,冲出灌木扑捕猎物前的一瞬,眼中闪烁的锐利光芒。
庄含心下为施二娘子祈祷几句,最后道“十辆车,带不回数十万的军饷,瀛洲必定还有遗漏的信息。”
“正在派人查6仁那些失踪的仆人的下落。”
但凡6仁相关的人,都没有落下,仍然在尽力查找中。
找人最是麻烦,尤其瀛洲不知为何,事关刺史府,线索总是莫名其妙断掉。
不过凡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姜屿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一个答案。
在此之前,姜屿需要验证一下
施晚意嘴上说要修身养性,吃斋念佛,就真的开始逛寺庙,从城西的各个寺庙开始,一天一座,毫无规律。
她当是串门儿一样,第一天理所当然选在医馆所在的坊。
施晚意不信佛,但是她前一晚冥想敲钵睡太早,第二日早早就醒过来。
私以为,去寺庙吃两顿斋饭应该比一顿更虔诚,早去礼佛应该比晚去更前程,是以她便带着宋婆子空腹出府,去寺庙吃早斋。
她给寺庙添了香油钱,又上了一炷香,煞有介事地祈佛保佑“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便坐在寺庙单独给女施主准备的斋堂用早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