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婉拒了大公主的好意。
大公主的兴味淡了两分,“我瞧你颇有兴趣,难不成还要循规蹈矩地过活吗”
与人交好甚过得罪人。
她们本身便有亲缘和自小相识的基础在,一个身份高贵的公主主动释放善意,施晚意回以更大的善意和诚恳与之结交,对她有好处。
但与人交际忌讳功利心太重。
也忌讳交浅言深。
是以施晚意瞥一眼6姝,冲她无奈一笑。
大公主恍然,“我家那个儿子对我习以为常,险些忘了你这个女儿。”
习以为常
施晚意看向端坐在一旁,安静看蹴鞠的金衡,大公主也是本事,竟然不避讳儿子,而且金衡看起来确实见惯不惊。
大公主道“金衡,带你6表妹下去看蹴鞠吧。”
6姝立即巴巴地看向金衡。
金衡一顿,含笑点头。
两个孩子行礼后便去蹴鞠场边近距离看蹴鞠。
6姝比比划划,在场边踢空脚,作假把式,台上都能瞧出她想要亲自上场踢一脚的渴望。
金衡则是安静立在她旁边,偶尔场上蹴鞠激烈,离他们过近,便控制一下兴奋的6姝,以防她受伤。
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公主先前的话,施晚意莫名想起她阿姐和姐夫方既清,但她完全没有促成的意思,只宠溺又无奈道“我这个女儿,约莫到了适龄年纪,也不好寻亲事,不过有我这个亲娘的前车之鉴,高兴便是,其他的,随她去。”
大公主瞧着两个孩子一处的模样。
金陵一贯体贴,6姝又是那个孩子心性,完全不似别家的小娘子那般文静羞涩,施晚意也不似有些家的夫人,话里话外盖章“青梅竹马”。
大公主便极随意地说话“我若有个女儿,定也不会拘着。”
施晚意将注意力从两个孩子身上移开,与大公主分享道“我有一日在金吾卫附近喝茶,瞧见金吾卫操练,力量虬结,不愧是大邺的精兵。”
大公主意会,笑道“那看来下次军中大比,我得邀请二娘同观。”
施晚意目光如镜,眉笑眼舒,大大方方地道谢。
来来回回的几段对话,大公主大致清楚施晚意的底,越放松道“可还打算改嫁”
施晚意初心不变,“没有那个打算。”
“也好,其实你当初挑那6仁,我与旁人有不同意见,嫁高哪好放纵”大公主养尊处优的手慢条斯理地剥荔枝,“我与驸马相敬如宾,约法三章,只不能教庶出子影响衡儿的地位。他如何我不管,我如何他也管不得,不比嫁去那些位望通显的人家自在”
她十指红蔻丹,轻捏着所剩不多的荔枝壳,朱唇轻启,白色果肉入口,一举一动皆风情。
已入骨,丝毫不显俗。
施晚意的肤浅不分男女,目光不由自主地随大公主的动作而动,无法移开。
大公主轻笑。
施晚意回神,略窘,顾左右而言他道“所以您才选了如今的驸马”
大公主爽快承认,“京中是有几个惊才绝艳的郎君,如他们那般处处优越之人,岂会愿意做驸马就说那姜家二郎,秦安还有京城好些个娘子一直惦记着,可这种人万万不能沾身。”
施晚意上一次听阿姐说过类似的话,这一次又听大公主说起,不免好奇,“既然惹人惦记,该是风采绝伦吧”
“风采自然难有人出其右,不过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否则下场皆是自找的。”
大公主说道起姜二郎,语气冷然,态度极光明洞彻,没有丝毫杂念。
施晚意深以为然。
“不说那些。”大公主邀请道,“过些日子,我办文会,都是清秀俊雅、才华横溢的文士,我给你下帖子。”
取向相当分明。
施晚意意动,却还是婉拒道“五月初八之前,我不好外出赴宴。”
紧接着解释“我不是要为人守节,只是京里大多忌讳,没必要非在一年内出去赴宴影响别人。”
人活在社会关系之中,不可能完全肆意妄为,遵守一定的规则,可以免除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年之期后,旁人若还忌讳,那就是别人苛责,跟她无关。
而大公主稍一思忖,理解道“既是如此,夏日宴我再邀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