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人也?都察覺出了不對,皆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覷著這位年輕太子的臉色。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片刻後,就聽晏溫又笑道:
「罷了,既然孫小姐如此有?孝心,那今日絲織節,孤便另賜些東西給大家?吧,李福安,將孤準備的東西拿給她們?。」
末了,他才拿正眼瞧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淡,「孫小姐也?起來吧,地上涼,莫跪了。」
話音落下,殿裡氣氛才算是?重?活了過來。
沈若憐聽說晏溫又有?賞賜,心裡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全忘了,只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朝李福安看去。
等了片刻,就見李福安端著一個托盤上來,裡面?裝著幾樣東西。
隔得有?些遠,她沒看清是?什麼,直到李福安端著托盤來到她們?面?前,將東西一一給她們?,她才看清楚。
李福安給那兩位官員家?的小姐給的是?兩瓶西域進貢的桂花精油,給柔妃給的是?一柄金鑲玉的玉如意,那三人笑著同晏溫謝了恩。
沈若憐又看向孫婧初,見李福安給她的除了一盒胭脂以外?,還多給了她一柄玉骨摺扇。
她撇了撇嘴,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夏了,晏溫這賞賜還真是?貼心,然後她就看見李福安將一串迦南念珠遞到了自己跟前,笑著同她道:
「公主,殿下有?賞。」
沈若憐:「……」
怎麼旁人的又是?精油又是?胭脂,到了她這就成了一串念珠?樣子還這麼笨重?古板?是?想讓她乾脆出家?去算了麼?還是?又要讓她清清心……
她鼓了鼓嘴,有?幾分不情願地從李福安手中接了過來,道了聲謝,手底下掐著那串念珠,臉上有?些發燙,總覺得一旁孫婧初看過來的視線都帶了幾分嘲笑。
偏偏她感覺他此刻在看著她,她又不敢拒絕賞賜,也?不敢抬頭用?眼神質問他。
真的要被這什麼破念珠煩死了!
得了這串念珠之後,沈若憐什麼心思都沒了,聽他們?說什麼都覺得煩,又煎熬地聽他們?說了會兒話,才終於熬到了午宴的時候。
趁著宮人上菜的間隙,沈若憐左右瞧了瞧,見沒人注意到她,她悄悄竄到了裴詞安的桌旁,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誒誒。」
裴詞安正同旁邊之人說著話,感覺到有?人在動自己,一轉身?就看見沈若憐有?些鬱悶的小臉,他一怔,忽然笑了起來,低聲同她道:
「公主怎麼過來了?可是?覺得無聊了?」
沈若憐點點頭,覺得還是?裴詞安懂她,可惜今日白?玥薇沒來,不然他們?三個還能一起說說話。
她想了想,問他,「聽說今夜有?個南方來的戲班子要在百花樓唱戲?我們?去聽怎麼樣?」
裴詞安看了眼一旁的同僚,側過身?子,壓低了聲音問沈若憐:「公主聽誰說的?」
「還能是?誰,小白?白?唄。」
裴詞安聽她這麼叫白?玥薇,忽然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同她道:「百花樓人多且雜,公主——」
話說到一半,他對上沈若憐嗔瞪過來的威脅的眼神,笑了一下改口,「那我們?晚上叫上白?小姐,再帶幾個護衛去瞧瞧,不過公主得先答應我,到時候帶上帷帽。」
沈若憐一聽裴詞安這話,生怕他再反悔了,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了。
一想到晚上就能出去玩了,沈若憐忽然覺得這宴席也?沒那麼難熬了。
心裡滋滋地想著晚上的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末了,還不忘對看過來的裴詞安扯出一個大大笑容來。
她這一笑,又覺得上面?位置立刻有?一道視線壓了過來,不過沈若憐沒當回事,已經習慣他那種時不時充滿壓迫性的眼神了。
她拿起筷子,看著一桌美味菜餚,自顧吃了起來。
待到宴席用?得差不多的時候,殿中氣氛也?活躍了不少,眾人都開始離席給旁人敬酒交談,晏泠在這時候也?湊了過來。
「我說皇妹啊,你泠哥哥可是?好些時候沒見你了——」
話音未落,晏泠上下掃了她一眼,蹙眉頗為嫌棄地問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可是?宮外?的日子太舒坦了,瞧把你吃得珠圓玉潤的。」
沈若憐:「……」
這人這麼多年都是?這毛病,狗嘴裡從來沒吐出過好話來。
沈若憐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再理他,將眼神挪向了別處。
然而這一瞥眼,不自覺又看到了晏溫的方向,她在看到他和他身?旁之人時,愣了一下。
晏泠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晏溫正站在大殿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似是?在醒酒。
而在晏溫身?旁,楚家?任家?主,從前楚老?的大兒子楚衡,正帶著一個同嘉寧差不多年齡的小姑娘在同晏溫說著什麼。
那小姑娘看樣子應當是?楚衡的女兒,楚衡對晏溫說了句什麼,又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晏溫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向她,神色溫柔地同她說了句什麼。
然後那姑娘就紅了臉,低下頭去,低低回應了一句。
沈若憐只看了一眼就轉回了視線,夾了一筷子豌豆黃放進口中,用?舌尖碾碎,口腔里霎時被甜膩的味道占領。
倒是?一旁的晏泠,看了一會兒,輕輕嘖了一聲,湊到沈若憐耳旁,賤兮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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