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是宋敛洗的,陈最旧伤本来就痛,现在新伤上面添旧伤。
关节骨缝处一阵又一阵刺痛,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脸上也因为寒气侵袭几乎白到透明。
吃了片止疼药后,他在沙上闭目养神。
宋敛眸光盯着他,张唇问:
“要不要帮你倒几杯温水?”
受伤的还是右手,陈最左手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好。”他嗓音很哑,磨砂般粗粝。
宋敛拿着保温壶问:“放到你卧室?”
“卧室在二楼。”盛意指了指电梯:“出电梯右拐第六个房间。”
陈最起身,高挑却虚脱的背影往一楼客房方向,他开门说:
“放这儿就行。”
对上盛意疑惑的目光,他有些没好气地说:
“楼上都是你的东西,你让我怎么睡得着?”
他本来就疼,看见情敌更不爽了,尤其是自己现在这副病秧子的状态,一点也不帅,还很虚。
不过看到宋敛听到刚才的话阴沉着脸,他心情又稍微好了点儿:
“宋老师,麻烦你在客厅等等。”
他站在房门口,左手接了保温壶,示意盛意进去:
“你帮我倒水,还有脱外套,我活动不方便。”
他倔劲儿上来,又带着少爷的自尊,像个别扭的小孩儿。
宋敛犹豫几秒,问:
“你真的疼?不方便活动?不是装的?”
陈最没理他,只用那只还缠着绷带的拉了拉盛意肩上的衣角。
他衬衫被剪开,绷带上还浸着一点血迹,平时那张不可一世的脸现在煞白,看起来虚弱又可怜。
“算了,宋老师你在客厅等等我。”
盛意推门,抱过陈最手里保温壶进去了。
“啪嗒”一声,陈最不仅关上了门,还反锁了。
盛意听见门反锁地声音,忍不住警觉,又瞪了陈最一眼。
“瞪什么瞪,我现在这样儿,还能对你做什么?”他先是小声哔哔了两句。
然后又垂眸,很轻地咬了下嘴唇,低声说:
“就算我想,你觉得我还敢吗?”
盛意表情变了一下,没回答陈最的问题,她将床上的防尘被罩掀开,把枕头和被子稍稍整理了一下。
又在床头的玻璃杯里倒了半杯开水:
“晚上要是渴了,在里面兑半杯开水就可以直接喝了。”
看他脸色不好,她用体温枪测了陈最额头,脖颈的温度,确定没有烧才松了口气。
盛意不是没照顾过陈最。
那年她刚搬来玉柳别墅,没几天陈最手臂就受伤了,那次受伤比这次还要严重。
伤了骨头打了石膏,她整整照顾了两个月,拆线的时候陈最手臂上还留了两道长长的疤。
盛意问他怎么受的伤,陈最只说是被对家被阴了,具体什么事儿他也没提,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气得盛意也懒得问。
现在两个人独处,即便不提,也能想起以前的事。
陈最神色小心而探究,一步一步得寸进尺:
“外套脱不了。”
他走到盛意面前,只低着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