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也得走!唐人在后方追赶,若有延误,必定成为阶下囚!难道要你我父子楚囚相对?”颉利可汗咆哮。
阿史那叠罗支满眼的失望:“父汗,你走罢,我留下来照顾母亲。”
阿史那咄苾恼怒的挥了一下马鞭,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鞭花与阿史那叠罗支擦肩而过,破例地击在虚空中。
随后,颉利可汗抿着厚唇,一言不地夹紧马腹,向前方冲了过去。
身后的人马犹豫了一下,一半跟随颉利可汗,一半留下来守护阿史那叠罗支。
毕竟,颉利可汗代表突厥的现在,阿史那叠罗支代表的却是突厥的未来!
瓢泼大雨,淋湿了全身,人困马乏,身上冷。
阿史那咄苾努力裹紧了身上的羊皮,叹息了一声:“扎营。”
欢呼声中,剩下的三千骑立刻下马,扎起帐篷,顺便在各个帐篷里生起火。
褪去湿衣裳,架在火堆旁烘烤,阿史那咄苾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身子,才想起这毛巾是可敦义成公主为自己织的。
可敦,义成公主,在天上的世界还好吗?
火,烤得身体暖,裹上两张羊皮,颉利可汗昏昏沉沉的睡去。
梦里,自己意气风的接过可汗大位,喜气洋洋的迎娶义成公主,纵马肥沃的中原大地,何其快哉!
甜蜜的梦容易醒。
沉沉的马蹄声惊醒颉利可汗,他立刻跃起,飞快地穿上衣物,出帐,上马,挥刀大呼:“突厥勇士,考验我们的时间到了!迎战!”
麾下聚齐时,阿史那咄苾为数不多的热血已经消散了大半。
三千人马,此时能聚起来的只有千骑!
可汗的骄傲,不允许他再逃窜!
“杀敌!”
挥舞着马刀,阿史那咄苾冲向唐军。
即便养尊处优多年,阿史那咄苾的身手依然矫健,避开一名唐骑的横刀,残月般的马刀掠过一道血影,唐骑应声落马,但紧随其后的唐骑拦腰一刀让颉利可汗瞳孔紧缩,来不及回刀,身子仓促地倒在马背上,避开这致命一击,腰间的一块软肉却被带走了。
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郡王李道宗镇定自若的指挥万骑散开,将颉利可汗一行包围起来。
天授如此大功上门,不取岂不是有愧?
若是这样都能让颉利可汗跑了,李道宗得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总管,末将请战!”
副总管张宝相双眼怒火。
啧,不好办,这位与突厥是有血海深仇的,拦不住。
“副总管,切记,能生擒,千万莫杀了!对于朝廷而言,一个活着的颉利可汗能让朝廷获得更大的威望与利益。”李道宗只能嘱咐道。
“末将省得!”张宝相虽然极怒,但并未失去理智,李道宗的提醒更让他惊醒。
打马出战,张宝相带着麾下将颉利可汗身边的兵马杀了个干净,上千兵马冷笑着包围了颉利可汗与他身边的十余骑。
“降不降?”张宝相狞笑着举槊。
“突厥男儿,有死无降!”阿史那咄苾咆哮。
张宝相挥槊,挑起一名突厥人。
“杀!”强弩之末的颉利可汗挥刀。
张宝相不屑的扬槊,击飞马刀,槊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颉利可汗的脚掌钉在地面上。
“啊!”颉利可汗泪水滚滚,出比女人还尖厉的叫声。
该死的,居然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