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心知肚明。
这完全就是在李承乾兄弟间种根刺,否则,决不会有这玩笑似的刺杀!
事关皇室,而又完全出自己掌控的,唯有……
李世民在微凉的夜风中坐到了三更,才不甘心地回寝宫。
三皇子李恪,受封蜀地,号蜀王,即刻起赴封地就藩。
消息传出,让不少看好李恪的臣子落了一地的眼珠子。当初,陛下可是拍着李恪的肩膀说“英果类额”,已经有不少人看到李恪与那把交椅之间近在咫尺的联系。
却没人知道,这句话可以这么解读:这娃儿很像额当年(走马章台)的样子。
就藩,意味着与皇权继承脱离了关系,山高路远,好自为之。
杨妃知道这消息,面色如常,只是吩咐李恪不要肆意妄为,并给了他一身亲手缝制的衣袍。
“为甚要到这荒芜偏僻的蜀州?”蜀王李恪在颠簸的马车上抱怨连连。
李恪不明白,为甚自己会被封在蜀州,为甚诏令会那么急,却只能无奈地服从。
“殿下不可妄议圣意。”随行的老宦官连忙阻止李恪的牢骚。“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受着便是了。”
李恪跳下马车,放声叫道:“憋闷死本王咧!来人,骑本王的雷霆驹过来!”
“殿下不可,这蜀道难行,殿下还是乘马车吧!”老宦官拼命的劝阻。
但是,李恪与其他皇子不一样,虽然年纪并不大,但弓马娴熟,便是皇家射猎时也颇多斩获,如何会畏惧这险途?双腿一夹,手持八斗弓,泼喇喇地冲了出去。
八斗弓不是强弓,但李恪这年龄能使用,已是强悍之极。
随行的卫士、奴仆立刻疯一般地跟上去。
李恪出事,谁也别想活!
疯狂咆哮的李恪张弓,一只飞翔的孤雁竟被他一箭射了下来。
“小心!”身后的卫士疾呼。
山梁处,一支利箭呼啸而来,直射李恪的胸口!
张弓搭箭,李恪不慌不忙的放箭,两支箭矢在空中撞击到一起!
欢呼声中,卫士们疯狂地向山梁上扑去,可怜蜀地是望山跑死马,等卫士们冲到,早没了人影。
李恪满不在乎地收弓,老宦官吓得魂不附体,围着李恪打量了两圈,确定李恪无恙,眼睛唰地掉了下来。
“殿下没事,太好了,吓死老奴咧。”
李恪呵呵一笑,拍拍老宦官的肩头:“本王没事,下次不会如此了。”
能让骄傲的李恪道歉,实在是因为老宦官的忠心。
消息传回长安,李世民再三思考,仍无法判断事情的真伪。
太原,王家最后一个铜镜铺面的关闭,意味着王家又失去了一个产业。
王雄怒极,派人请各家主事赴宴。
“此事乃家主委派,额不过是奉命行事。”清河崔家的主事一推二五六,姿势去比家主还傲。
“呵呵,额做不了主啊!”司马商行的主事油滑之至。
一家接一家,言辞都是大同小异。
王雄在散宴后出重金贿赂了一家主事,得出荒唐的结论,那是身在蓝田县小王庄的蓝田县子王恶的报复。
细细想了许久,王雄把王文武、王文成痛抽了一顿,让这两个无能的废物再关在祠堂十年。
至于与王恶之间,是战是和,还得细细思量。
王恶在万年县。
大唐儒门助学基金下辖的石炭坑口,钱少少主事腆着微微挺起的肚子,看向王恶的目光依旧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