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和尚吃了官司,让开封府判了斩立决。砍头的那天很多人去瞧了,我也去了。”
“当官的一声令下,衙门的人就把犯人的头摁到大木墩上,刽子手往手中的大刀上喷上一口酒,一刀就砍下去,接下来血光四溅,犯人人头就落地上去了。”
“姐姐,你怕不怕?”
李灵儿道:“姐姐不怕。坏事做尽终有报,我还觉得大快人心呢。”
“小鬼,再来说下一个。”
“容我想想。”
郓哥似乎回忆了下,说道:“城南后街有一个冯老汉,不知道哪年哪月收养了一只猴子。他给猴子教会了模仿人的样子,后来就带猴子外出表演猴戏。”
“半年以前冯老汉外出表演猴戏,碰见一位流浪汉。冯老汉收留了流浪汉,两个人一块表演猴戏。”
“有一天流浪汉请冯老汉吃酒,他在酒里下了蒙汉药。流浪汉把冯老汉蒙翻以后就推下了一口废掉的水井,又在井口上盖上了大石头。”
“流浪汉把冯老汉辛苦赚来的钱全部私吞了,又把猴子占为己有。谁料想那只猴子是只灵猴,表面上很顺从流浪汉,等走到开封府附近,猴子就偷偷逃走,跑到开封府衙去击鼓伸冤。”
“等猴子带着衙门的人把冯老汉从井里捞出来,大家才知道真有冤情。这会儿流浪汉正在四处寻找猴子,一下让官府的人逮了个正着。”
“案子经过审理之后,流浪汉判了个秋后问斩。后来官府把流浪汉给法办了,猴子亲眼目睹了整个行刑过程。”
“猴子给冯老汉伸了冤,大家以为没事了。谁知那猴子连续几日悲苦啼叫不吃不喝,最后竞追随冯老汉绝食而死。”
郓哥把他在世上的两桩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细说一遍,居然说的绘声绘色,跌宕起伏。李灵儿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末了郓哥瞧了一眼李灵儿:“姐姐,我说完了。”
李灵儿听罢,幽幽的道:“冯老汉收养了一猴一人,岂知人心险恶,人还不如一只灵畜呢!”
又鼓掌赞道:“没看出来呀郓哥,你这小鬼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郓哥自豪的道:“那是。”
他又像受到鼓舞一般,又道:“只不过今日我还见到了一桩事。”
“甚事?”
“城南前街拐角处有一个牙婆,郑姓。郑牙婆经常把一些买来的女子打扮得妖妖娆娆,然后卖给大户人家做妾、做丫鬟,她平日还兼做给官员府宅找干活的女工。”
“我平常打从郑牙婆家门前经过,她总是客客气气说几句好听的话。今日路过时那婆子让我给她推荐一个女工,说是在什么蔡府干活,若事成了请我喝茶。”
李灵儿听了急忙道:“那婆子如何说与你听,你给姐姐细说一遍。”
郓哥装模作样的道:“牙婆说小哥,你又要出门去。我说是。她说你能不能给老身找一位去别人府上干活的女子,若事成了老身请你喝茶。我问去哪儿干活。她说是蔡府。”
“蔡府?真是蔡府?郓哥你有没听错?”
“放心,不会听错。”
“我且问你京城有几个蔡府?”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一个叫蔡京的府邸,此人官运享通,好像是个宰相,皇上还给他加了个太师的头衔。”
若真是蔡京老贼的府上,那真是老天有眼。李灵儿心里一阵子翻江倒海,原本只是和郓哥闲扯,没想到却得了如此重大的消息。
“郓哥,从这到郑牙婆家里怎么走?”
“出了凤和楼这条街一直向南,在十字路口右拐,向西第一个路口再左拐再向南二里地就差不多到,到了打听下就好。”
“好,姐姐记下了。”
“姐姐,你是不是有人要推荐?”
郓哥不明就里,只感觉李灵儿好像对这件事很上心。
李灵儿道:“我是有个远房亲戚让我帮忙找活干,还不知道她去不去。”
“哦,那你问问。”
郓哥感觉在这儿呆的时间太久了,就说该回去了。李灵儿把剩下的两枝冰糖葫芦全给了他,郓哥快快乐乐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