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她半晌才语气冰冷地开口:“你叫朕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谁指使你的?”
二人说话语气不似亲生母子,倒像万般防备的陌生人。
太后也不在意,只是问:“我听闻你欲立严崧之女为后。”
孟沅凛冷嘲道:“你不是自诩方外之人,这些事与你何干?”
太后颔首,说:“的确与我无关,只是宣云晚临走之前给了我一封信,告诉我她若回不来,便亲手交予你。”
“我想着,你既要立后,现在给你也无妨。”
她说完从蒲团下拿出一份信。
孟沅凛瞳孔微凝,没接那信,而是语气愈冷:“你认识宣云晚?”
太后面容平静:“七年前,这孩子深夜上了普渡寺,在我院外跪了三天,求我见你一面。”
即便知道两人都看不见我,我依旧侧过身,闭了闭眼,不愿再听。
七年前,孟沅凛为我挡下熊掌受伤那一次,在病重之时喊了一声娘,所以我就一人策马几十里来寻太后。
孟沅凛冷冷说:“但你没来。”
太后眼中光芒一掠,没回答,只继续道:“那之后,每一年,宣云晚都会上山抽空陪我小住,什么都抢着替我做,只为带一些我亲手做的东西走,说是带给你。”
“我嫌她烦,只得做了,如今你立新后,她以后当不会再来烦我了。”
太后抬眼看佛像,双手合十,淡声道:“拿着信走吧。”
孟沅凛眼中酝着愤怒,他冷笑道:“真是多管闲事!她当自己是谁,以为很了解我吗?”
我苦笑,我的确不了解,所以才会成为被他骗的最惨的一个。
悲凉的血涌上我的喉间。
我心想:孟沅凛,这世上你真的需要人了解你吗?
孟沅凛看着太后的背影,声音凉薄如冰:“朕从来就不需要你,更不需要她。”
他说完,没拿那信转身就走。
我在一旁,看着那信封上‘阿云亲启’四字,心脏覆上一层冰霜,冷得发疼。
我当初留下这信,不过想着若我走了,至少他有母亲的陪伴,不至那么伤心。
现在看来,我做了太多多余的事。
寂静漆黑山道上,唯有一辆马车疾驰。
孟沅凛眼眸紧闭。
我坐在车外看着天上那轮冷月,想到当年独自上万佛山那一夜,也只有月亮陪着我。
就在这时,车内的孟沅凛眼眸突然睁开:“卫明,你掉头回去。”
“是!”
答应完,卫明才问,“陛下,臣回去做何?”
“将那信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