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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江南(第1页)

九年后,白雪覆盖了大地,将一切都染上了白,仿佛这样能掩盖所有的不堪与脏乱。

马车从雪地上驶过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将被白雪所覆盖的土壤露出,仿佛是在宣纸上用笔墨划出两条道路,还溅了不少墨水在纸上。

雪仍然在不停的下,只不过比出前小了许多,马车中兆霄鸣将明黄色的大氅披在了已睡过去的句符身上,并将句符的头轻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做完这一切,他手中拿着暖炉,问坐在外面驱使马车的燕言:“燕道长可还好?若是冷了便将马车停下,本公子派人来驱使马车。”

正感受着雪落在身上一触便化乐趣的燕言在听到兆霄鸣这话时笑了笑:“多谢公子关心,燕某云游四海惯了,这种情况也见得多,这对于燕某而言并不在话下。”

他还是初次遇到雪,毕竟在天庭可没有四季,虽说也能见到四季神,但见到四季神可没有如今见到白雪皑皑的一片让燕言高兴!

曾经丰霁带他下凡时大多都是暑夏亦或者暮春,寒冬倒是少之又少,虽说也有去过雪山,兴许是想着他是朱雀,便很少让他接触与水相关的,但朱雀的火可不是轻而易举便能灭掉的。

“那便好,若是燕道长有什么不适定要说。”他可不想这趟微服私访还没到就出些事情。

“燕某铭记于心。”帝君真的比意料之中还要好相处。

燕言起初还以为兆霄鸣和那些话本子中的帝王一样,亦或者是那些说书人口中的帝王一般,但这九年相处下来,兆霄鸣实在不要太好,做事负责,从不徇私舞弊……

一件件数下来,与那些人口中的帝王完全不同,就连句符所担忧的事情也从未生过,也不知道为何句符总是担忧兆霄鸣太独断专行,几乎每次兆霄鸣做了什么事情都会担忧一遍。

一时间他竟有些分不清句符与夏神谁更喜欢为他人操心。

其实说兆霄鸣独断专行也没有吧?反正燕言每次就见兆霄鸣有听取那些大臣的意见,至少比百姓口中的暴君要来得好。

治国安邦燕言不懂,但他却会去街市听那些百姓谈论,进酒楼听说书人说兆霄鸣的作为如何如何,百姓的看法与改变自然能体现出一个君王的决定是否正确。

至少在燕言所见所闻中,兆霄鸣的做法目前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如何,而此次下江南还会遇到句符口中的姑娘,也不知会如何。

丰霁啊丰霁,你究竟去了何处?本君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之前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丰霁负责想,而他只需静观其变,需要他的时候冲出去用拳头解决事情的,何时这般需要他思忖过?

雒阳到江南他们走了足足走了二十多天,其中有几日是因为雪下的太大将路堵了,他们也不好走,燕言本想用南明离火将雪化去,但却被句符制止。

句符还跟他说了好久什么如今兆霄鸣遇到的天灾人祸都是书写好的,若是提前让兆霄鸣到了江南也不知道后面会改变些什么,若是遇不到那姑娘怎么办?

燕言自知理亏只能默默的点头,向句符肯定自己不会再这么干。

到达江南的那日难得没有下雪,在江南寻了家客栈住下后,燕言便拉着句符去街上,说来也奇怪句符明明都是神仙了还偏偏怕冷,披着一个玄色的大氅,看得燕言都觉得热。

“你不会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怕冷吧?整个天……门派也就你们这些火热的与冰冷的最不怕冷,就是可怜了我们这些人。”

说起来句符就想起曾经被拉着去看夏神与冬神切磋的时候,冷热交替,实在受不了。

句符不说,燕言都没觉这事:“我还以为你们没感觉呢,原来是有感觉的。”

“一直都有的,只不过平日里有内力护体,自然没什么太大影响。”但如今他们可不能过于使用仙力,否则很容易被察觉,这也正是他制止燕言的缘由。

“原来是这般。”只是可惜下凡就不怎么能用仙力,用多了容易被察觉。

句符伸手拉过燕言:“多走走便好了,江南可有不少好东西,就由在下带公子四处走走。”

句符早已不是初次来江南,之前便跟着年幼的兆霄鸣来过一次,但他确信燕言是初次来此,否则也不会刚落脚就拉着他出来。

赶路的这些时日,燕言几乎都是刚有了歇息点就拉着他跑,对什么都稀奇,特别是下着雪的时候,赶路时竟还没看够。

“暮冬时节的东西与其他时候的不一样吗?”燕言一边被句符拉着走,一边四处张望。

“的确有些东西不同,吃食就有许多不一样的。”句符最喜的便是暮冬的吃食,不得不说人间的人还是蛮会享受的,各式各样的美食。

“那我们先去找吃的!”燕言还没吃过,雒阳街道大大小小的吃食他都吃了个遍,还没有吃过江南的东西,也不知有何不同。

句符点头:“好好好。”

说起来燕言应当算得上是句符的小辈,毕竟在句符当月老的时候朱雀还不是燕言,就句符所见过的朱雀都有近七个,燕言是第八个,只是不知会不会是留得最长的那一个。

四象之中朱雀与白虎是换得最快的,但这次的白虎性子温和,朱雀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就是没之前那些朱雀能言善辩,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雪又下了起来,燕言与句符回客栈时便顺手买了油纸伞,虽说燕言想淋雪,但还是被句符拉了回来。

回到客栈时,兆霄鸣正在三楼看着他们,句符抬头便对上了兆霄鸣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只相触了片刻,兆霄鸣便转身回了厢房。

燕言自然也察觉到了兆霄鸣的目光,但他只是在兆霄鸣回到厢房后,在与句符上楼轻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有没有觉得他这一路上有些奇怪?”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多疑的原因,他总觉得这一路上的兆霄鸣很奇怪,但他却说不上何处奇怪。

这种摸不清看不透的感觉着实让他难受,就那些理不清道不明的爱恨纠葛都没让他这么难受过。

“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你才觉吗?”燕言有些无语的看着句符,他还真以为句符毫无察觉来着,但这察觉会不会太慢了?

“什么叫一直?”句符停下,抬头不解的看着随着他停下的燕言。

燕言伸手戳了戳句符的额间:“就我所见到的一直都是如此,对你一直都很在意,不过你的存在貌似对这整个地方而言都很重要吧?”

国师耶,国师虽说没三公来得厉害,但听那些人说国师可是负责祈福与祭祀的,与神仙做沟通的存在,怎么可能不重要?就更不用说句符本就是神仙了。

“也是……”国师虽地位尚可,但也是不可缺的存在,兆霄鸣对他在意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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