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海禁乃是祖制,不可轻易放开。”
“沿海地区倭寇横行,一旦放开海禁,后果不堪设想啊!”
“太祖皇帝之所以立下片板不可出海的禁令,自然有他的道理。”
……
众人的反对声就像是一根根利刺扎在心头,让朱由检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朱由检抬起头,露出满是英气的脸庞,漆黑的眼眸木然的在众人脸上扫过,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
“诸位爱卿,大明江山都到了如此地步了,诸位还要坚持祖制吗?”
“海禁真的能禁止倭寇吗?”
“各位反对开海禁,真的是在为国着想吗?”
朱由检缓缓转动头颅,对着众人出灵魂拷问。
大厅内的气氛降至冰点,面对皇帝的灵魂拷问,所有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丝冷汗,看向范景文。
辅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
范景文只感觉如芒在背,强撑着走到了大厅中央,对着朱由检深深一拜,说道:“陛下,臣乃是河间府吴桥(今属河北)人,海运兴盛与否,不会影响到臣家乡的利益。臣之所以反对,完全是出自一片公心。”
内阁大学士李邦华也缓缓走到范景文身后,朝着朱由检深深一拜,“陛下此言何其诛心?臣乃是江西吉水人,大海离我家足足有数千里之遥。开海与否,臣都得不到任何利益。”
听着两位同僚的话,倪元璐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把他架在了火上烤啊!
不过,倪元璐自认为一生清廉,家族也没有从事海上的生意,自然也敢站出来解释,“陛下,臣虽然是浙江绍兴府人,但臣的一生清贫,家中只有两个兄弟依靠耕田为生,从不参与走私的事情。”
倪元璐直接把话挑明了。
之所以有人反对,就是因为走私猖獗。
“那诸位爱卿为何还要反对?”
朱由检微微皱眉,心中疑惑万分。
开海禁最大的反对者,就是东林党人。
这些人,家中几乎都从事商业,并且暗中参与了走私的上下游产业链,这才有钱支持家中士子,或者贫寒人士读书。
这些人经过多年的展,早就在朝中编织出了一张大网。
还好的是,大太监魏忠贤当权时,狠狠地收拾了一番东林党人。
这才让崇祯朝的党争没那么剧烈。
范景文面带愁容,苍老的脸上全是褶子,深埋着头哀求道:“陛下,江南不能再乱了啊!”
李邦华也跟着说道:“陛下,整个黄河以北都是闯贼,并且山东总兵刘泽清也是不听调,也不听宣,只有江南地区还算稳定。海禁一开,江南的地方豪商必定以为朝廷想要征税,心怀叵测之人必定会引兵作乱。”
倪元璐也哀求道:“陛下,臣家在江南,早就听闻了地方豪族和各个大海盗都有勾连。江南一旦出事,整个朝廷将再无税收来源。”
朱由检闻言,心中也不由地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