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别装死了!”朱由检走到吴继荣身边,居高临下说道。
吴继荣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面带英气的青年壮年男人正紧盯着自己,急忙求饶道:“将军饶命!”
“将军?”朱由检轻笑道:“你身为进士,居然不认识朕了,怪不得会投降闯贼!”
“朕?”
吴继荣一脸疑惑,嘴里重复了这一个字。
“大胆!”王承恩见到居然有人敢自称朕,立刻大吼道。
吴继荣瞧着王承恩面白无须,立刻就知道此人是个太监,对身前之人的身份再无任何怀疑。
砰砰砰!
吴继荣从地上翻身而起,用额头撞着地面,嘴里大呼道:“皇上饶命啊!罪臣绝没有抗拒朝廷天兵的意思,罪臣之所以不认识皇上,是因为从没有当面见过啊!罪臣后陛下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中了进士后的鹿鸣宴上。罪臣科名靠后,只能坐在远处,因此没能目睹天颜。”
“呵呵!没有抗拒天兵的意思,为何直接打开城门?”朱由检冷笑道。
吴继荣连忙解释道:“罪臣原本是想打开城门的,可那些闯贼士兵不愿意,罪臣一个文人,如何能奈何闯贼啊?陛下饶命!”
“闯贼?”朱由检瞧着吴继荣手指的方向,那里被绑着的十多个人,正是原本守城的那些士兵。
“是闯贼!罪臣之前被迫投降李自成,就是他们这些人强迫的。”吴继荣咬牙切齿,表现出深深地恨意。
“哼!”
朱由检冷笑一声,也懒得再追究前事,转头手指着县城内问道:“城内还有多少人?投降了闯贼的士绅富商又有哪些?衙门中还有多少银两和粮食?”
吴继荣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命,就看是否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城中还有三万余人,士绅和富商全都投降了闯贼,至于衙门中的银两和粮食,全都被闯贼大将刘宗敏抢了!”
朱由检闻言,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闯贼一贯的作风就是如此,官府衙门中能留得下东西才是件怪事。
“吴继荣,你把投降闯贼的士绅富商列个名单出来!”朱由检吩咐道。
吴继荣没有立刻应下,反而眼珠一转,问道:“陛下可是要将这些人抄家?”
“怎么?你要帮他们求情吗?”朱由检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吴继荣心中顿生寒意,急忙解释道:“罪臣不是要帮他们求情,而是这些人已经被刘宗敏先抄了!”
该死!
朱由检暗骂道:这刘宗敏是野狗转世吗?什么东西都抢光了,也不给朕留点。
士绅富商都被抢光了,那整个武清县就只剩下三万多嗷嗷待哺的百姓,怪不得谷英不选择入城,原来也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既然没有士绅富商可抄家了,朱由检思虑片刻,就把目光转向了肥头大耳的吴继荣。
看他吃得这么肥,多半也是个贪官。
感受到皇帝不怀好意的目光,进士出身的吴继荣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急忙跪下哀求道:“求陛下兵剿灭刘宗敏,这厮不仅把罪臣的家抄了,还把罪臣的妻子也抢走了。”
朱由检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这刘宗敏真的是雁过拔毛啊,一丁点东西都不留下,就连投降过来的官员也要被抄家。
也不知像吴继荣这样的各地县令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投降也捞不到好处,为何不在青史上留个好名声呢?
“罢了!这武清县真的是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下令道:“大军今晚就在此休息,明天一早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