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你遇到了向来以宽容大方,和蔼可亲著称的我~~”
他俏皮地耸耸肩,宽大的外套随风摆动,内里的白色衬衫从从裤腰处漏出一角,鼓囊囊盖着一把漆黑的枪。
趴在地上的守卫忍不住浑身一抖,眼神在枪柄和少年阳光的笑容间不断逡巡,仓库地面冰凉潮湿的冷意渐渐透过西装渗进皮肤,浸透骨肉,蛇一样啃啮他的骨头缝。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他面前站着的那个少年似笑非笑的脸让人恐惧,不,不能说是少年——
那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从地狱爬上来的怪物!!
想起同伴接二连三诡异的死亡,不知何时,偌大的船舱只剩下他一个时倾覆而下绝望和恐慌,男人慌张地收回目光,紧紧盯着面前潮湿的,泛冰凉水汽的地面,咬紧牙关。
不出卖组织,大不了就是一死。
出卖了组织,组织有得是办法让自己生不如死。
无言的拒绝姿态当然被太宰治收入眼底,让他笑意更深。
“啊呀啊呀,不得不说,港口黑手i党别的不行,培养忠诚的狗倒是有一手。”
“看看你,一副忠贞不渝,宁死不屈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讨厌。”
缠满绷带的手顺着腰线向下,利索拔出冷锐的枪,枪口直直指着俘虏的额头,刺骨的杀意让他的直觉尖叫起来。
“虽然并不介意在你这种忠心的狗身上浪费点我宝贵的时间,好好领略一下贵组织的组织文化……不过还是原谅我吧,在组织里的关系户处境总是比较尴尬,要是再不做出点贡献,哎,总有人暗中说坏话。”
“大家都是打工人,为什么不能相互谅解一下呢?”
少年一只脚在他后背踩了踩,弯腰,零碎的刘海再也无法遮住他晦暗的眼神:“所以……让我们速战速决,我问你,仓库的钥匙在哪儿?剩下的队员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
男人咬紧牙关,尽力逼迫自己把目光从近在咫尺的枪口上移开。
“啊——不知道啊——”太宰治把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放松,食指勾着扳机,拇指则无所事事地拨动击锤扳手,有节奏的“啪,啪”声回荡在空旷湿暗的空间。
一声一声,像催命的晚钟,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头。
“那你就没
用了,现在死了也没关系吧?”
“等、等等,我!”
“咔哒。”
少年一撩大衣,从后腰抽出抢来的枪,双手干脆一拉,子弹上膛:“我会尽量打准一点的,别怕。”
说着,他眼睛一眯,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
这他妈是准不准的问题吗?!
“等一下!你等一下!我,我……”
男人心中剧烈动摇,生物本能的求生欲开始占据上风,求生的本能和求死的理智激烈搏斗,让他的脸充血通红,一边大声拖延时间,一边脑子飞速旋转,极度想找出一条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真的?”
枪口略微抬起。
“真、真的!我,我想想,你,你给我点时间!”男人欣喜若狂。
毛头小子,稍微拖延一会儿,等上面的人发现不对劲再下来,这小子绝对活不下来了!
“时间?”太宰治笑了。
砰!
□□过滤的枪声响起。
“唔!唔!!”男人尖利的惨叫被抹布堵在嘴里。
鲜血迸溅,掺杂飞溅的弹片,利刃般划过空间,溅出一线血红。
“啊,打偏了,”少年故作惊讶地捂嘴,伸手戳了戳鲜血淋漓的伤口,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一定瞄准一点。”
让你拖延时间?
好啊,只要你骨头够硬,嘴也够硬,我让你想拖多久拖多久。
“唔!唔!”
我说,我说!
侥幸被打碎,男人痛苦蠕动,如同一只烫焦的蛆虫般大汗淋漓,神经火辣辣地抽痛,满脑子都是求饶,哪儿还能看出刚才的铁骨铮铮。
“正好,这么久没运动了,松松筋骨,运动运动,也是件好事。”
太宰治脚下猛地用力,笑眯眯看着男人突然充血涨红的脸,假模假样弯腰拽了拽材质粗糙的麻绳。
“真好,我刚刚还在担心,要是你这么快就投降的话,我该怎么办呢……玩弄一个失去价值的人,可不是我的风格。”
他满足地眯起眼,嘴角勾起,露出如同捉到幼鸟的小孩子一般天真残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