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不容易到达东城,尚未来得及进门,刚才东南边的缅军又追踪而至。
本来就不愿打开城门的守将见状,立刻干脆不闻不问,说什么也不肯开门了。
郑信实在没办法,再次返身拼杀,费劲力气杀退了追兵,希望以此换得守将开门。
但守将刚才被吓坏了,不管郑敏成如何叫骂,就是不开门。
“信,往东去巴真吧,那里守将也是纳真,到巴真弄点补给了再说。”陈联低声建议道。
郑信黑着脸,恨恨看着城头,“只能这样了,到巴真之后再向南,去罗勇。缅人没有战舰,只要到了罗勇就安全了。”
只不过,两人都没说的是,从这里向东到巴真的几个城镇,都被缅人给占领了。
如果说往东南是要闯三道防线的话,往东就是要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过去才行。
经过刚才的血战,郑信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九百余人了,不知道能不能闯的过去。
。。。。
“杨应琚,李时升,朱仑,刘德成!”
北京城,乾隆我章总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潮红一片,眼中似乎能喷出杀人的火焰。
就在这大年三十的除夕夜,我乾隆接到了二等侍卫福灵安的八百里急报,终于弄清了缅甸战场的事情。
他实在想不到,在有了刘藻的前车之鉴之后,云南全省下上的官员,绿营的武将,竟然还敢如此谎报战功,把他当猴子耍。
特别是杨应琚,他可是汉军正白旗人啊,是乾隆一手提拔的心腹,把他从陕甘总督任上调到云南,就是指望给我十全长长脸的。
结果谎报战功就算了,从这一路战绩看来,简直可以说,处处被缅军牵着鼻子走。
把天朝上国的颜面败了个干干净净,让云南一省的土司都在看朝廷笑话,这才是乾隆极为震怒的方面。
东阁大学士刘统勋见乾隆恚怒已极,赶紧上前劝道:“皇上息怒,按福灵安将军的密报来看,杨应琚、李时升等人虽然多有欺君之罪,但云南边防并未完全失控。
此时李时升、朱仑等将还在尽力抵挡,以图将功补过。
倘若此时骤然问罪,恐军心大哗,以致局面不可收拾。
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是选用得力干臣前往滇省,等到稳住形势,再将这些贼胆包天的罪臣逮拿问罪。”
章总的政治能力,还是非常过硬的,虽然此刻被人当猴子耍,怒火都要冲出天灵盖了,但还是知道刘统勋说的是正确的,当即按下怒火问道:
“大学士以为,谁人可以火前往滇省,安稳局势?”
刘统勋想了一下后说道:“广东将军杨宁乃是旗人贵勋,家学渊源,有勇有谋。
新任广东6路提督甘国宝曾在滇省任职,为官廉洁,治军严谨。”
这就是刘统勋的高明之处,给了两个提议,但不表意见。
要是乾隆问你,你就直接给一个人选的话,这是你做主,还是我乾隆做主?
而且处于对乾隆的熟悉,刘统勋早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属意杨宁的。
因为甘国宝几年前在云南就和缅军交过手,并无多少战绩,乾隆肯定不会选他。
但乾隆听完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当场做出决定,甚至连倾向性的表示也没有。
这叫圣心莫测,哪怕刘统勋这样的功勋老臣面前,也不能表露。
眼看乾隆在沉思,他身边的小舅子,一等忠勇公,回密报者福灵安的父亲傅恒,接着又说道:
“福灵安密奏中还说,缅人侵入滇省之军,不过万余,仰仗枪炮犀利方才连挫我军,其余皆不如滇省绿营。
既然如此,宽泛来看,缅人全部战兵,最多两万有加而已。
而滇省绿营三藩之后就未经历多少战事,器械不精,将官多贪腐怯懦者,在我大清诸省的绿营中,也要算是不堪战的。
缅人竟然只能与云南绿营斗个略站上风,可见实际战力并不强。
不过雄狮搏兔也要用尽全力,臣请皇上抽调满汉八旗精锐,再从临近滇省的川省和黔省调集绿营精锐,命一上将主持,定能破贼。”
好嘛,这也算是历朝中央帝国的通病了,哪怕就是王朝末期这种心态也甚嚣尘上,就不用提此时还勉强算是盛世了。
在乾隆和军机处诸臣看来,缅人之军号称强悍,但实际上只能跟满清垫底的云南绿营打的有来有回的,完全就是白银级别的选手嘛!
那等我王者段位的八旗天兵一到,还不是摧枯拉朽被拿下了。
此时,乾隆最宠信的汉臣,我十全的诗友于敏中也说道:
“万岁,臣观坤舆图,缅国东南有一大国曰暹罗,据说兵马甚多,乃是我大清藩属。
其国主自前明起,就年年进贡,这些年也颇为恭顺,是否可以下道诏令命暹罗王出兵夹击?”
于敏中本意还是想拍马匹,他深知乾隆的喜好,这种一道诏令就可以指挥域外大国的感觉,我乾隆特别喜欢。
但他没考虑到另一层,乾隆想了想,缓缓摇头。
“不妥,我大清天兵百万,击灭区区缅人还要靠藩国襄助,就算打赢了,也有损天朝上国颜面。”
“不过,仲常之言,也是有理。
下道旨意给两广总督李侍尧,命他派精干吏员出海探查,命暹罗国收集缅国实情,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