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谢言来送饭,结果都没拿进门,就在扔在门口仓皇离开了,连门都没有关紧,季灼桃和小白莫名其妙。
之后谢言就一直没来过了,季灼桃乐的清闲。
谢家人不同于朱家,他们虽然不是强盗土匪,却比朱家还要强盗作风,这么久了居然一次都没有提让季灼桃自由的事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最近的毒品生意异常好,谢言之前就眼红这一市场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毒品,如今终于入侵这一市场了,这几个月以来,他赚的是盆满钵满,暴利非常。
谢言越飘飘然,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殊不知他已经被严铳盯上了。
自打调查出异样来,严铳就决定要行动了。季灼桃至今下落不明,他至少得见上他一面才心安。
哪怕他没有什么危险,而是在与谢言合作贩毒严铳好歹也放心了,他会把那份文件还给他。
不过严铳并不觉得季灼桃会和谢言合作贩毒,否则他也没必要从朱家逃走。
最大的可能还是季灼桃被谢言坑害了。严铳与谢言打过交道,知晓谢言是个什么混账东西,现在只后悔自己没有把谢言一次性解决了。
严铳没多久就动身,去了谢言所在的城市,他暂时没惊动谢言和谢家,因为他必须得确保季灼桃究竟在不在这里,以及他的位置究竟在哪。
他假扮成了与他们做毒品交易的大老板的保镖,隐匿在角落,以免被谢言认出来,他的部下则假扮成大老板,在酒席上试图灌醉谢言。
有的幕僚还以为严铳是来刺探谢家情报的,夸他胆大心细,敢深入敌腹。
对此,严铳表示救季灼桃是主要,刺探情报只是顺便。
毕竟对于区区谢家,还不至于他亲自涉险去获取情报。
不过谢言酒量很好,怎么灌都灌不醉,这个计划算是泡汤了。
随即严铳让部下与谢言完成一笔巨款交易,预付交十分之一的定金,让谢言同意带他们去看看制药师和他们的工作室。
因为严铳猜测季灼桃应该会在工作室里。
对于谢言来说,这倒不算什么大事,许多重要的顾客都曾经想要参观他们的工作室,以确保完成质量,以免他们逃单,要知道这每一单都是巨额交易,对方看重也很正常。
所以谢言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了。
况且谢言压根没想到严铳会找来,他完全不知道严铳与季灼桃有关系,所以在见到乔装后的严铳,他根本就没认出来。
就这样,严铳来这里的第二天,就混进了季灼桃所在的地下室。
地下室建造的非常隐蔽,难怪严铳派去的人一直没有找到,而且安保措施非常好,每隔一段都会有相应的守卫。
严铳和部下到的时候,谢言已经地下室里面了,就站在季灼桃的房间外面。
严铳他们走近一看,门未掩紧,从缝隙中正好能看见里面的人。
严铳走在部下身后,偷偷看过去时,不由呼吸一滞。那就是他寻了大半年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时时刻刻惦记着,不敢遗忘,严铳恐怕都认不出那是季灼桃。
那人与严铳印象里的截然不同。
严铳记忆里的季灼桃,是初见时神采张扬的青年,驭马乘风,使得一手好鞭法。是曾在众人面前对严铳手下留情的青年,会在半夜来看望他,给他喂止疼的药。
他记忆里的季灼桃孤高倨傲、心地善良,并且始终对生活怀揣着希望,盼望着能逃出生天,重获自由。
谢言打开门走了进去,终于能见到全貌。
季灼桃先前的头只至耳边,如今已经长至肩膀了,散乱的披着。他衣衫破旧不堪,浑身上下都是锁链,更可恨的是那锁链居然连接着天花板上的铁栏,就像栓狗那样拴着。
他对于来参观的人熟视无睹,房间里面一片死寂弥漫的氛围。
严铳喉咙涩。
仅仅半年未见,曾经那般鲜活的人,如今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见此严铳哪里还不明白,季灼桃离开山寨之后就失踪,肯定就是谢言的手笔,是谢言把他禁锢在这里,让他终日制毒。
制毒也就罢了,一般的制药师都是被毒贩子们追捧着供着的,制药师也会有好几成的利益,更何况是季灼桃这般精湛的技艺,卖价理由比其他的都更高,这世道里,也许仅仅半年就能获得几百万的收益。
但是看这情况,显然季灼桃是完全没有利益可言,被他们禁锢在这里当成工具人了
谢言向来人介绍着,“这里很安全,他做的也很快,保证能按时把货交给你们。”
严铳脚步沉重的走进去,房间中央有两排货架,两边是大型器械,以及大桶的材料。
好似听不见谢言说的话,也轻易地无视了周围的人,严铳隔着货架望季灼桃,某一瞬间似乎与他对视,望进了那双暗沉的眸子。
虽然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但严铳却深陷于那片痛苦的泥潭,是由浓烈的哀伤和压抑融合而成的。
季灼桃似乎也看见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手下却一顿,玻璃棒掉进了水槽中。
这动静有些大,惊动了谢言。这未免让谢言有些难堪,刚刚才夸耀他经验丰富,现在就手忙脚乱起来了。
谢言动作比想法快,直接一把拉过锁链,把季灼桃硬生生拽过来,铁锁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由于他拉的是季灼桃连在脖子上铁环的那根锁链,季灼桃不得不被迫弓下腰,看似讨好般的到了谢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