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窗外,这个时节天黑得早,天色已经开始一点点抹去窗外的世界。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掀起被子就要下床,结果差点一头栽到地上。秦定邦一步上前把她给捞了起来,又按回病床上。
他生出了陌生的无力感,“你就不能听话老实躺着吗?”
“不行,我要回去。”
“你要回去做什么?我替你做。”
“我要回去浇花。”
秦定邦眉心拧到了一处,“你那两盆花就那么重要吗?”
“不浇就死了。”
“我去给你浇。”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
秦定邦从没遇到过这么不听话的人,他忍住了情绪,“我送你回去。你先别动,我去给你开点药。”
他几步出门,找大夫开了包药,等返回病房时,只见梁琇已经扶着墙一步步挪到了病房门口。看样子如果他再晚回来一会儿,她能就这么把自己给挪出医院。
秦定邦狠狠咬了咬后槽牙,一手拎着药,一手搀起她的胳膊——与其说搀着,不如说是架着,一步步朝病房外慢慢走去。
她走路没力气,全靠借着秦定邦的力。终于,被他一路扶上了车,送回了修齐坊。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梁琇一回到屋,就赶紧把窗户打开,好像是及时完成了任务一样,长舒一口气。又拿出一个小盆子,往窗台的秋海棠根上浇了点水。
忙完了这些,她才侧身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肘搭在窗台上,脑袋慢慢枕到手肘上,有气无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一片花叶子,就那么呆呆地盯了好半晌。
秦定邦静静站在门口,看着她这一连串动作。
焦躁。
“大冬天的你在窗口吹冷风,你忘了你刚从哪里回来的么?”
梁琇没吭声。
秦定邦进屋把药放在了书桌上,“这些药你吃了,会好得快一些。”
仍然没动弹。
“你这里有没有吃的?”秦定邦阴沉着脸问她。
“现在不是冬天了,已经立春了。”梁琇盯着花嗫嚅道。她小时候一生病,就会变成一个软糯的小宠物,等着爸爸妈妈来呵护照料,她只管慢慢康复。现在她也没力气分清自己是四岁,十四岁,还是二十四岁了,就这样吧。
秦定邦转身下楼,没过多久就回来,带上来了几个烫山芋,一份粥,还有一盒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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