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喊宋青‘妈妈’‘小媳妇’的时候,这个人表情没有异样,只藏着好奇和疑惑,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叫他一样。
正常人应该是尴尬和害羞。
他好奇怪啊。
夜里十二点半左右,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终于全部解开,顺顺当当铺展。
南枝从玻璃门上看到,伸手摸了摸,顺滑无比,也一次都没有扯疼过她。
只有奶奶给她梳头的时候会这样,她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给她扎松散下来的辫子,痛死她了。
她的头发属于有些干燥的那种,本身就不太好梳,还非常容易纠缠,近些年可能忧愁的太多,掉发,发梢也越发枯黄。
南枝摸着发尾,将手上的皮筋给身后的宋青,“你顺便帮我绑一下头发吧,不要太紧,我好睡觉,明天直接这样去上班就好。”
她睡觉很乖,不闹,晚上绑好的头发,第二天还是那个样子。
宋青拿到那个黑色的、带着弹性的发绳,没有动,“明天早上我再给你扎吧。”
南枝想起今天早上,他貌似起的比她早很多,在她还在睡觉的时候已经将她需要的一一提前准备好。
她起早一两分钟趁着功夫梳个头没太大问题。
不过有一件事她需要确定一下,“宋青。”
她回头看他,语气认真,“你是自愿的吗?”
宋青微愣,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是自愿的。”
“你喜欢做这些?”南枝又问。
宋青顿了一下。
他不喜欢做这些,谁不想舒舒服服躺着,如果有条件的话,但他喜欢在这个房子里做这些。
在叔叔婶子家时,他有一种很清晰地认知,是在帮他们做,现在他也很清楚,是在帮他自己做。
因为她将他归类于一家人,是这里的一员,让自己的地盘保持干净整洁,心情会很好,看着也舒服。
每个人都会喜欢布置自己的房间吧。
他还在叔叔婶子家时,就经常想,如果他住的那个杂货间没有杂物的话,他要怎么怎么摆放自己仅有的东西。
墙上没有粉过,掉土,他贴了一张报纸上去,他叔叔婶子看到了,嘲笑他,这是你的家吗折腾这些。
他布置过的,他叔叔婶子看了不爽,随时可以揭掉,破坏。
但现在不会,他将自己的衣服都挂在衣架上,她非但没有破坏,还从楼上多拿了几个衣架给他使用。
他将自己的杯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一会儿没瞧见,被她套了个可可爱爱的毛线圈,她说是防烫的。
下面还垫了个编织的垫子。
那个杯子很土,是扫二维码送的,二维码这个东西别人不敢轻易扫,怕被骗,他无所谓,一分钱没有,不用担心。
路边有他就扫,偶尔还可以得一份小零食,一个小物件。
和土到掉渣,老大爷都嫌弃的杯子,套上漂亮的小物件之后,也显得有几分精致。
“如果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拒绝,”他停顿的那一下很说明事,“你拥有拒绝的权利,不需要勉强自己。”
宋青点头,“我不会勉强自己。”
南枝点了点头,看他将那个发圈套在自己手腕上。
这是坚持的意思。
“那明天见啦。”很晚了,她再收个尾就去睡觉了。
一张图还差一点点色没上完。
南枝站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展开手臂,找媳妇要抱抱。
“媳妇晚安呀。”
这个拥抱只一瞬间,抱完南枝就像得逞了似的,搬着小板凳放在楼梯下,自己也哒哒地跑上了楼。
宋青目送她离开,在她到了隔间,听不到才小声地回道:“晚安。”
‘家’还是要热闹一些的,少了一个人,登时显得冷清很多。
以前宋青其实很不喜欢群居,总想脱离出去一个人住,但现在他发现还是人多了好。
当然跟南枝这个室友脱不了干系,换个人,未必会有这种舒适的感觉。
对方可能会觉得帮了他,他做的远远不够,大概率会要求他再做些别的,面面俱到,各方面都包揽了才觉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