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手笔,目的又是何在?
这么多的牺牲,真的值得?
不只是自他拿到盒子时,他从一开始就在被盒子的主人注视着,只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
那他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是真实生的吗?
还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精心伪造的骗局?
他是在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活着?
亦或者,他只是一个自以为拥有自由意志的提线木偶?
“不,不,不!!!”齐平安有些崩溃大叫:“我不是木偶。”
他愤怒捂着脑袋,不停的砸向桌面,想要借助剧烈的疼痛强迫大脑停止思考:
“停下来,停下来!!!”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一旁的麻子根本摸不到头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倒是月,似乎隐约有所察觉,但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动作,齐平安就恢复了正常。
“抱歉。”齐平安平静的说道,就好像无事生。
道歉,这就是他所能做出的反应。
没有任何一刻,能让他如此清醒的认识到什么是“愈清醒,愈绝望。”
他自心底的对自己感到恶心。
就在刚才,在他陷入深渊的时候,在他想要拒绝思考的时候。
在他伤害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
他清楚看到了身体中存在的另一个齐平安。
那个齐平安,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必须停下这种无意义的行为,伤害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现在,不要让周围的人去因为他这种行为而为难,冷静下来,说抱歉。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没有抗拒,也无法抗拒,因为那个齐平安,名叫理智,这就是他。
“麻子,城外那些人为何不选择进城?”
安静了有一会后,齐平安重新问道。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在爆炸般的思绪狂潮中,他有了某种明悟。
无休止的猜测只会把自己逼疯,不如抛开一切繁琐,只用事实来看。
如果他的假定无误,那么借齐重山之手给他面具的人。
那个月口中想要近亲却找不到办法的人,是同一个人,也就是盒子的主人,那他在做什么?
指引他去边境,他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重新审视了所拥有的力量。
给了他玉雕,被玉雕唤来的月,补全了他身上的短板。
可到了泊水,却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给,甚至就连所给的盒子,都再没有第四个隔间,一切都戛然而止。
如果说盒子的主人希望他在此做些什么,那答案必定就在这些反常当中。
而要说在这些反常当中他最在意的,无疑就是在泊水城外那些不愿进城的人们。
“咳,咳。”麻子咳了两声,表情很是不自然,犹犹豫豫的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哎呀一声。
“我是真不愿意提,有些事吧,哎,就,算了,还能不给说吗。
“就咱们现在待的着地儿,是叫泊水没错吧。
“但其实提的人吧,真不多。
“大部分人来这儿,都是冲着一个名号。
“我敢说如果我拿着一批货去临南出手,说这批货是从泊水来的,决计没多少人会买账。
“大家谁认识啊。
“但我要是一改口,说这批货是从北边的大城,商都来的,那你信不信,排队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这商都,就是泊水的第二个名字,也是真正意义上名字。
“号称所有你想买的,在这里都能买到。
“所有你想卖的,在这里都能卖掉。
“说的有些夸大,但实际情况也大差不大。”
“等等。”齐平安听完心里卧槽了一声。
敢情他在临南的时候,一直买的东西很大一部分是从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