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顶头上司,杨毅也不想把关系搞僵,连忙笑着说:“是的,是的,就是应该按组织程序来,我们以前在冀南军区,缴获的物资也是跟魏政委说的那样走程序的,这次南下我们远离冀南军区,跟上级组织失去了联系,一到大别山就去了野司希望编入主力部队,跟野司长汇报时说了我们的缴获情况,野司长就派部队把我们缴获的大炮和一部分物资给接收了,当时要是知道我们团会被编入咱们鄂豫军区第三军分区,说什么得留着那些大炮物资交给军分区,虽然那些重炮军分区留不住,但那几卡车粮食物资军区军分区组建部队肯定能用得上。现在说这些晚了,以后我们一定注意,不过刘团长开口了,我们做兄弟部队不表示表示也不好意思,这样吧,我们上缴重炮后,野司长奖励了我们一些枪支弹药和经费,由于我当时去的人少不好往回拿,还没领出来,伏山这地方离野司后勤部还近些,这个批文就送给军分区吧,算是我们二团的一点儿心意。”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野司政治部李副主任写的条子递给了魏政委。
刘广文伸手就把条子抢过来看后说:“嗯,2oo支步枪、2万子弹、三挺轻机枪、1o万法币。李副主任也够抠门的,十几门重炮就奖励这么点儿东西,打要饭的呢。”不过他却没嫌乎是打要饭的,把纸条折起来揣进了上衣口袋笑了笑:“蚊子再小也是块肉,聊胜于无吧,杨老弟,谢了啊,不过光我们有礼物,你就没给军分区长带点儿好东西?第一次见面,有些失礼了吧?”
杨毅心里腻歪刘广文不是东西,脸上却没显露出来,笑着说:“怎么会呢,那个纸条上2oo支步枪、1万子弹是我们送给一团老大哥的,三挺机枪、一万子弹和1o万法币是送给军分区长的,刘团长可不能一个人贪污了啊。”
刘广文一听脸就耷拉了下来:“说什么呢,就你这点儿东西还送两家,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杨毅也不恼,笑着说:“是是是,刘团长说的对,我们一个地方部队小门小户小家子气,不像老大哥主力部队出手大方豪阔,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老大哥部队能送给小老弟我们什么见面礼物呢?”
刘广文厚着脸皮说:“刚才不是跟你说了,等以后你们二团有难,我们一团会出手相救,这个礼物还不够啊。行了,不跟你磨叽了,部队还要整训,我去忙了。”说完出门扬长而去,分明是怕军区领导要分他条子上的东西。
程司令员笑着摇头骂道:“这个刘貔貅,整个一活土匪。杨毅,你别看他平时一副泼皮样,打仗却是一支猛虎,多难攻的阵地,只要把任务交给他,保证能准时准点儿给拿下来,这次南下过汝河,多亏了他们先遣团率先抢占河对岸敌人的工事碉堡,要不主力部队的损失就更大了,后继部队过河后,他们团剩下不到一个营,野司长特别表彰了他们。”
杨毅好奇问道:“司令员,既然刘团长他们这么能打仗,还立下大功,那野司长干嘛战后不给优先给他们补充兵员,留在野战军主力部队,反而把他们下放到地方上来了?”
魏政委看了杨毅一眼说道:“远离根据地,拿什么补充?从其他部队抽调战士吗?新补充的战士跟指挥员不熟悉,战斗力打折扣不说,被抽调的部队也会有怨言,两下都没好处的事能干吗?就比如我们军分区,以后战斗中一团战损过大,需要补充,你说我们能从你们二团抽调兵力补充一团吗?肯定不能这么办,野司长让这些能打仗战损大的部队下地方,也是一种补充的方式,刘广文这个营到了我们军分区,营的编制提升到团的编制,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晋升,这就是一种奖励形式,有这些百战幸存的老兵做骨架,从地方上再招募新兵,地方上战事少,有空闲时间训练,在老兵的带领下新兵很快就能成长起来,经过几次小规模的战斗锻炼,新兵见了硝烟、鲜血和死亡就成了老兵,一支能打的部队一年半载就带出来了,以后往主力部队一并,主力比以前更强大了,有功的指战员也得到了提拔奖励,皆大欢喜,这就是野司长的高明之处。”
杨毅听后如醍醐灌顶焕然大悟,怪不得人家刘团长牛逼哄哄,原来人家有底气,到地方拉部队来了,一旦拉够了足够的兵力人家还能回野战军当主力,自家这地方出身的土八路,想要进主力只有拆散后做补充,没办法,就这命,好在自己已经把方新奇他们安置好了,其他人也不是太在乎这些,自己了血誓要留在大别山,主力不要自己正合适。
随后杨毅就把现在部队的编制、党员干部履历表向军分区政治部进行了报备,独立团编制中规中矩,魏政委和程司令员自然应允。报备完毕又明确了以后的联系方式,军分区的一位干事引领给他们在独立一团营地安排了住房。
众人住了一晚,第二天吃完早饭,杨毅跟军分区领导道别后准备返回双龙山。没想到再回到住处,就见一团长刘广文带着二三十个干部战士跟孙北啸和警卫排的战士在争执,场面有些紧张,杨毅紧走几步来到近前,先给刘广文打招呼:“刘团长来了?我还说要跟你告个别,可又寻思你们整训那么忙就没好意思去打扰你们,没想到你们还过来送我们,多谢了啊。”
回头又对孙北啸说:“北啸,跟刘团长认识了?那就这样吧,我们走吧,刘团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再见了。”
说着接过孙北啸手里乌骓马的缰绳就要上马,刘广文伸手就把杨毅拦了下来,拉过身边一个的佩小手枪的干部说道:“哎,我说杨团长,昨天你光跟我老刘见面了,跟我们一团政委夏卫南同志还没见过面呢,听说你们要回去,这不一大早夏政委就过来了,一来跟你认识一下,二来也给你们送行,夏政委,这就是独立二团的杨毅团长,你们认识一下吧。”
杨毅跟对方握手说:“你好夏政委,昨天没能见到你,我这心里还有些遗憾呢,没想到今天我们能见面,这可太好了,谢谢你百忙当中还过来送我们。”
刘广文打蛇随棍上接过话说道:“杨团长可不能光用话来表示感谢啊,那就太没诚意了,还是来点儿实在的好,我们夏政委还没匹马当脚力呢,你们一来就三十多匹,也不缺一匹两匹的了,我看就留下两三匹马表达谢意吧?我相中了你这匹大黑马,就厚颜相求了。”
杨毅被对方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不过马上就要走了,也没必要撕破脸,就委婉的说:“这些马都是战士们多年的伙伴,跟兄弟差不多,相互熟了,给你们不大合适,我这匹马性子爆裂,除了我,别的人难以驾驭,连我的警卫员都不能骑牠,更别说你这个生人了。”
刘团长大咧咧的说:“扯鸡巴蛋,什么样的烈马我没骑过,还难以驾驭,这样吧,我也不强要你的,咱们打个赌,我现在就骑你这匹大黑马跑一圈,一圈回来我没事儿,你这大黑马就是我的了,另外再给我留下五匹马,我们夏政委和下面的营长一人一匹。”
孙北啸怒道:“凭什么啊?杨团长,你不知道,刚才这位刘团长一来就要拉走三匹马,还点名要拉走乌骓,我们不让,他们就骂骂咧咧说的很难听。”
杨毅有心让刘广文吃些苦头就说道:“北啸别说了,都是兄弟部队要注意团结。”转身对刘广文说道:“既然刘团长执意要打赌,那就依你好了,咱们可说好了,要是你能骑上黑马转一圈,我让你挑五匹好马留下,要是你骑不了,那留马的事情就算了。”
刘广文大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着了。”说完伸手就把孙北啸手里的缰绳抢了过去,他以前也是玩过马的,他拉着乌骓马先绕了两圈,乌骓马表现的很顺从,让走东就走东,让走西就走西,乖顺的很,刘广文摸牠的头和脖子,牠也不惊慌,一切正常,刘广文心里高兴,这种情况骑上马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他抬脚纫镫翻身上马,眼看另一只脚就要跨过马鞍,乌骓马突然马鬃竖立两只前脚猛然跃起,后腿把整个身子撑了起来,刘广文整个身体一下失去平衡,一只脚还在马镫里插着,另一只脚连带半个身子却坠在马下,乌骓马前脚下落后腿猛蹬,把刘广文的左脚甩出马镫,整个人被抛了起来,没等落地,乌骓马调转身子两条后腿猛力一弹,刘广文在大家的惊呼中像口袋一般被踢出二十多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满嘴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团长!”夏政委和一团的警卫战士惊叫着向刘团长跑去。
杨毅却是跑的最快那个,赶到刘广文身前,用背挡着身后的人,先把刘广文上衣口袋里的批文条子给抽了出来,塞进自己衣袖,然后喊抱起他的头高声叫道:“刘团长,刘团长,你没事吧?”刘广文显然是被摔晕了,两颗门牙也不知道是被踢没了还是被摔没了,满嘴血里呼啦。
夏政委赶到一把推开杨毅接过刘广文,怒视杨毅喝道:“杨团长,刘团长今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杨毅查看了一下刘广文身体,只有肋下和腿上有些青紫淤肿,倒是没有伤到骨头,只是门牙磕掉了见了血,人只是摔晕了,应该没有大碍,摊开两手无奈的说:“夏政委,是刘团长自己执意骑大黑马,我警告过他,大黑马性子爆裂难以驯服,可刘团长就是不听,你可是全过程都在场,不能把责任推给我们,不过刘团长没伤到筋骨,马上就会醒过来。”说完用力掐了下刘广文的人中穴。
刘广文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睛,看到杨毅似笑非笑的样觉得很没面子,没好气的扬了扬手让杨毅他们走了,不过被警卫员搀扶回到团部后现批文条没了,认定是让杨毅偷了回去,羞恼之下对杨毅恨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