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伯能在没粮没饷的情况下养活一群手下,怎么看都不是会轻易心软的人,能让貔貅出血,谢三这是给了多少好处?
他狐疑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钱粮?”
谢黎干笑两声,含含糊其辞:“都是借花献佛。”
到底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小伙伴,季二只稍稍琢磨就明白粮食从哪儿来,竖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你知道就行,别出去瞎嘚瑟。”
季皓给她一个“我有这么傻缺”的眼神,把谢黎逗笑了。二人又说了会话,季二看出她疲惫,就寻了借口回房休息去了。
因为季皓的关系,沈拾再派人送帖来时,谢黎一口应下,并约定好上门时间。
拜访那日,他只带了小厮清风,谢黎亲自出面接待,将人请去书房谈话。走进房间,沈拾这才现屋里还坐着个吊儿郎当的看书男子。
对上季皓审视的眼神,他微微一愣。
沈大娘生的貌美如花,朱栖不提人品,就外表而言也是个俊俏儿郎。
沈拾可以说是捡着二人的优点长,且因自小经历所致,身上有一种青竹般的坚韧。虽然瘦削,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挺拔郎君。
季皓略觉得满意,收回视线,态度也和缓不少,与他打过招呼就笑道:“你们有事说事,就当我是空气。”
谢黎瞪他一眼,回头向沈大郎介绍:“这位是季尚书家的二郎,季皓,也是我的小。”
清风最先反应过来,向郎君挤眉弄眼。沈大郎很快反应过来,躬身作揖:“原来是季世兄,沈某有礼。”别看他面上镇定,心里其实七上八下。这位季二郎不出意外就是他未婚妻的二兄,也是未来的二舅兄。不知想到什么,苍白的脸染上一层红晕。
季二翻了个白眼,敷衍着回礼:“我妹妹心思单纯,不适合乱七八糟的人家,你想娶她,先把家里那些污糟事理顺。”
沈拾笑了笑,没有在意季二的嫌弃,他若有妹妹,也会希望她能嫁给清白人家,日子顺遂。
他看向谢黎,真诚的问道:“不知我能为苏郎做什么?”
谢黎请他坐下,淡笑道:“我跟季皓关系亲厚不假。但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我想跟沈大郎合作,有条件尽管开,不必看在季二面上。”
季皓懒洋洋的插嘴:“我这个兄弟厉害的很,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要求尽管直说。”
沈拾紧了紧手,深吸一口气:“什么条件都可以?”
“自然不是。”她又不是冤大头。
谢黎想了想道:“实话告诉你,我此番目的是为了拿下零凌郡,需要沈大郎协助。”
她这么说沈拾就懂了。
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蓄多年的仇恨泄出来,哑着声音道:“我要朱栖身败名裂,我要拿回沈家。”
为表诚意,他提笔写下几个名字,递给谢黎:“这是朱栖在外得用的人,特别是这个叫王五的,跟山民关系匪浅。”他勾了勾嘴角:“应当知道不少有意思的事。”
季皓有些诧异,他之前听小伙伴提起过沈拾的处境,能在朱栖全方位监视下收集到这些,不仅需要心细,更要谋略和胆量。这是个有能耐的,于是对他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第一次合作,双方都明白交浅言深的道理,说实话,要不是他跟季家的关系,谢黎也不会这么容易坦诚。
名单上的人她得派人详查,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说的有意思。
沈拾也就略过这事,与二人说起零凌的风土人情。
待了有半个时辰,沈拾就提出告辞回去了。谢黎把人送至门外,看着他上了马车,这才回来。
拿起名单扫了眼,笑道:“你这妹夫不错,以后对他客气点。”
季二嘴角上扬,用下巴点点名单:“你出面不方便,这些人我帮你查。”见谢黎露出迟疑,他没好气道:“别的事我管不着,但这沈家是我妹妹将来要住一辈子的地方,我这个当兄长的自然得多费心。”
话说到这份上,谢黎不在推辞,拱手道:“那你辛苦些,等江茗过来我让他们协助你。”
江茗是斥候出身,跟谢十一样,打探消息很有一手。谢黎原本想让他们回营,被谢凌拒绝了,直接将人拨给她使唤。
用谢校尉的话来说,这些人的命是妹妹救下的,用不着他们以身相许,就给当个跑腿报恩吧。
谢黎当起甩手掌柜,把调查沈家的事全权委托给季皓。她则坐镇县衙,在钞能力作用下,很快站稳脚跟,然后就是一系列赈灾济民的事宜。
朱栖冷眼旁观,暂时打消联姻的念头,想等谢黎无计可施,上门求人之际再做打算。
可惜他们遇上了喜欢打脸的硬茬,还没等到对方服软,就接到名下产业接连出事的消息。
刚开始还以为是姓苏的挑衅,待细查才惊觉有一股陌生势力在他们毫无知情的情况下插手。这让朱栖既惊讶又恐惧,思及近日来府中丫头小厮莫名暴毙,还都是得用人手。
莫非家中有对方的探子?这么一想,更是冷汗淋漓。
季皓这厮最擅长浑水摸鱼,仅仅用了几个小乞儿,替他传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把朱家、黄家、许家等当地豪族闹的鸡飞狗跳。
几位当家人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约好时间商讨计策。只是在肃清探子前,不敢在府内密谈,就把地点选在零凌最出名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