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祁的这句师兄一出,穆阳脸上挂着的笑容反而更加深了一点。他看了看越祁一副守卫者的架势,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的说道:
“数月不见,我亲爱的表弟,你这是要转行当护花使者了?”
他刻意做出了一副西子捧心的架势,脸上带上了夸张的惋惜之色,“难道你也被太玄宗给扫地出门了?不会吧?!”
越祁最是看不得这人的假惺惺的模样,他的脸板了起来,“穆师兄,再怎么说,太玄宗也是把你养大的地方吧,二十多年,就算养条狗,还知道感恩呢?师兄你如今见到我,难道就不感到良心不安吗?”
“哈哈哈哈——”穆阳似乎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东西,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越师弟,我穆阳既然敢叛出师门,自然就敢承认!再说了,那个整天无聊的要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惨白一片的天花板,“太玄宗,玄门大派,说来多么的气派!可是事实呢?别说灵力法术了,就连练个武功都得分成三六九等的,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
“而且末法时代,数百年了,整个太玄宗,又有谁真的修炼出灵力来了?还不都是靠着苦练武术才勉强维持着玄门之的面子!这种面子,你自己留着就好,我穆阳不——稀——罕!”
穆阳说着说着,神色渐渐变得有些癫狂起来。越祁也知道,如今他们已经不是一路的人了,作为太玄宗弟子。对待叛徒,只有一个法子。
他抽出手中的长剑,剑尖指向穆阳,“穆师兄,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东西交出来吧!”
穆阳被他拿剑指着脑门,反而笑的更厉害了,他直接双手摊开,胸口甚至往剑上凑了一下,整个人完全是肆无忌惮的样子,
“你来啊!反正那东西的下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正好,你杀了我,你们太玄宗就永远得不到它了——哈哈哈哈,来啊!”
颜晴看不下去了,这人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事到如今她也听明白了,这个穆阳应该是偷了太玄宗的某样东西,然后叛出师门逃了。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跟他客气!
颜晴的散打可是有点功夫的,直接二话不说快步上前,冲着他的脸上左右开弓抡了一圈。直把穆阳给揍蒙了,等他反应过来,颜晴早就退回了越祁的身后。
穆阳怒不可遏,他竟然被个女人给打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颜晴,你好啊!行,我记住你了!”他也干脆不装慈祥有爱了,直接恶狠狠的盯着颜晴,口中说道,
“你放心,七天之内,我要你用性命来偿还我!”
末了末了,他还不忘了添油加醋,“忘了提醒你,我这位师弟体质特殊,但凡是他身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对你可是期待的很啊,哈哈哈哈——”
穆阳大笑着离开了,反欢越祁这里。颜晴看到他拿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于是赶紧上前放下了他的手,安慰他道,
“这种人,你替他伤心,不值得。”
越祁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伤心?我明明就是恨他偷了师门至宝叛逃罢了。”
“好了好了,你说得对,是我猜错了。”颜晴立马顺坡下驴,“再说了,那种一肚子心眼的人,往往最自私了。咱们可不能被他给算计了才行。”
她心里虽然挺好奇越祁宗门丢失的宝物,不过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问什么。她看的很清楚,越祁对这个穆阳应该是很有感情,否则也不会这么伤心难过了。
不过他可能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感情,所以颜晴也没有拆穿他。她看了一眼手表,现又到了下午开药的时间了,于是便拉着越祁一起去一楼大厅领药去了。
一楼大厅依旧是有十几个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抬着黑箱子挨个派送白色药剂。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颜晴的直觉告诉她,其中的一个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她似乎刚刚见过。
那是一个身形相对娇小的工作人员,目测是个女生。可惜值班表上写的很清楚,派送药剂的时候,一律是不允许说话的,所以颜晴也只能偷偷的打量对方。
越打量,就越觉得眼熟。可是理智又偏偏告诉她,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太荒唐了!
她怎么会觉得,眼前看起来一派笑容满面精神十足的白衣工作人员,就是方才那群被铁链栓起来的黑衣人之一呢?
这精神头,看起来就差的太远了好不好?
可是,接下来轮到他领取药剂的时候,颜晴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那个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竟然悄悄地塞了一张纸条到她手上。
颜晴故作不知,接着药剂瓶的掩饰,趁机把纸条收了起来,若无其事的随大部队离开了。
上楼之前,她不经意的回头,却现方才那个白衣工作人员,也悄悄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回到办公室门口,依旧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江心心。更让她吃惊的是,肖硕竟然也出现了,而且还看起来比之前胆子大了不少,气色也明显不一样了。
肖硕冲颜晴笑了笑依旧是他招牌的憨厚笑容,不过,这次颜晴就只剩下满身的鸡皮疙瘩了。
因为此时此刻越祁就站在她身边,在她的胳膊上,一字一句的写道:
——他不是人。
短短四个字,让颜晴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对方。不过她的心态在经历过两个副本之后,确实强硬了很多。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她依旧是跟往常一样,仔细的清点好药剂,依次让两人签字后才放他们离开。
她这次只领到了十二份白色药剂,这意味着,短短半天的功夫,一到二十床,就已经有八个人生死不知了。
她心里多少还抱着一丝希望,这些人不过是去了下一个场所了,不一定是死了。
可是没多久,护士长就微笑的过来跟她汇报,说一到二十床有八个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已经办理出院手续离开了。
护士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矮胖小姐姐,长的倒是挺白净的。说话语气也温柔的很,只是颜晴一看到她,就想起今天早上上班前,肖硕他们说的那句话,
“孙瑞他,被护士长给活活的生撕了!”
她再向护士长看去,后背不知道何时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