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将胸前的扇子轻轻一晃,带着香气的微风袭卷整个房间,只听他轻声一叹,“只可惜公主今夜再也没法子可以一个人静下来了,因为我还没打算走。”
玉剑公主顺势坐在桌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又将其中一杯递给楚留香,“香帅请。”
楚留香看着这杯酒,他分明知道这杯酒里被下了药,却分毫不见惊怒,反而笑意更甚的接过酒杯,微微举起酒杯敬向公主,“楚某虽是贼盗,却从不入室窃香。公主有何难处,尽管直说。”
说完便作势饮下,玉剑公主笃定他绝不会轻易喝下这杯酒,尤其是他已经知道了这杯酒有问题的情况下,但她还是低估了一个久在江湖的风流人。
楚留香并非轻抿,反倒豪爽的将酒一口气送入口中,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玉剑公主的眼睛,看着她从淡然到慌张,再起身走向他。
玉剑公主迅走向楚留香,口中道了句,“失礼。”,随后朝他天突穴一点,又往他嘴里扔进一枚药丸。
玉剑公主对这个男人有了更深的认识,也多了一层不知何所起的佩服,待楚留香缓过来后,玉剑公主俯身大拜,“还求香帅帮忙。”
楚留香扶起公主,语气中带着调笑,“公主寻我前来,便是为了如此试探我一番吗”
玉剑公主知道眼前的男人定然不是个小气量的人,他问这句话并非是真的在责怪他,而是想知道原因,“实不相瞒,香帅并非是我请来的。一切都是母亲的意思。”
楚留香有些疑惑,“母亲那杜先生不知道此事”
“杜先生便是我的母亲。”
楚留香虽是见过风雨,也从不轻看女人,但他听闻杜先生的性别后还是难免惊讶,但神色收敛的极快。
玉剑公主并不在意,她知道,无论是谁听见了这个消息都不会不惊讶,这天下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女人也可以成为举足轻重的谋士。
玉剑公主从柜中拿出一瓶新酒,斟满后递给楚留香,“香帅今日前来,是为艳福”
楚留香摸摸鼻子,“虽说我是被你的人强行带来这里”
玉剑公主打断了话,“天下又岂有人能强迫香帅呢”
楚留香朗声一笑,笑声中不见半分腌臜,“我这个人,唯一的缺点便是好奇。我也想看看,那位长的像熊一般的哑巴是谁的麾下。”
玉剑公主起身,缓缓走进帘后换衣裳,纱帐里的烛火比堂间的还亮,她知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投在纱帐之上,而楚留香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每一个动作。脱衣,摘裙,一举一动都控制得当。
玉剑公主随口与楚留香道,“他是我母亲的人,名字叫老熊。”
楚留香在堂间等候,眼神却并没有看向纱帐,只状似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湖面上层层涟漪,“老熊,确实人如其名。”
玉剑公主走出纱帘,身上是那件轻薄唐衣,白纱透着她的肌肤若隐若现。玉剑公主当着楚留香的面,将外衣自腰间撕开,嬛嬛楚腰如溪水细软。
楚留香却放下酒杯,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玉剑公主的身上,“我从进门时便给公主说过了,楚某并非贪香窃玉之人。”
楚留香能感觉到,外衣下的人浑身一僵,楚留香随即笑道,“看来是我在江湖上的恶名过甚,姑娘不信也情有可原。”
玉剑公主拉紧楚留香的外衫,将自己包裹其间。她知道,她浑身的颤抖让楚留香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
可她这样的举动不过是为了表明她的态度
她愿意陪他一夜,但她实在年幼因此胆小。
她知道楚留香毕竟是个在武林有地位的男人,他有三个妹妹,有无数的红颜知己,还有成熟的年纪,他一定不会急色。
楚留香为避免玉剑公主尴尬,起身走向外室,间隔玉剑公主一定距离。假意一边欣赏古画,一边开口问道,“不知公主想我如何帮你”
玉剑公主心中清楚,她不愿意嫁给史天王。
但她更清楚但这是她的责任,无法逃避,她也绝不会逃避。
她只希望,她可以在大婚前脱开玉剑公主的身份,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这事并不难,我有位熟识的小友极擅易容之术,我可请他来为你改换容貌。只是之后,你准备去往何处”
楚留香自然担心玉剑公主一走了之,但他却如何也没想到,玉剑公主竟从未想过离开。
“我会继续留在玉剑山庄。我知道山庄中一个小管事有位远亲,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我曾遥遥见过她一面。那年灾荒,她来山庄投奔。只是没过多久,她就跟着家人离开了。我可以将她的容貌画出来,能替我易容成她长大的模样吗”
如此,楚留香更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叫来刚结识不久的盗门晚辈司空摘星,花了百两才说服司空摘星为玉剑公主易容。
玉剑公主看着铜镜中的脸,喜笑不已,双手抚上脸颊,喃喃道,“她长大后,便是这样啊。”
玉剑公主以管事远亲的身份进了山庄,以仆人的身份重新审视着这个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这才现,原来这里这么大,这里的花有这么多,这里的鱼游得如此快。
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即便是与她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丫鬟姆妈也想不到,她原来会这般好动,这般活跃。
玉剑山庄的公主消失了,整个山庄却不见波澜,就像公主依旧整日在房中安静的绣花一般。
但杜先生知道,她必须采取措施,即便她知道,她的女儿不会抛下责任不归,但她必须做两手准备她要为玉剑公主找到替嫁的合适人选。&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