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儿微微点头,她双手紧紧抱着江玉松的腰身,靠在他怀里,不再言语。
雨水在死尸上冲刷一夜,积攒的血水形成溪流渗进石缝或泥土里,混为一体。今晚下了一夜的雨,直到第二日才渐渐停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身穿便衣的侍卫轻声问道:“郭姑娘,您起了吗?”
“吱呀——”
门被郭若音打开,郭若音笑道:“什么事?”
侍卫行了一礼,“郭姑娘,我是奉将军的令,送您离开的,如今将军的夫人已经回来了,您在这多有不便。”侍卫说着,还从袖中拿出一袋圆滚滚沉甸甸的钱袋递给郭若音,解释道:“这些钱都是将军给你的。”
郭若音本是平静的脸只一瞬染上了怒气,她将笑敛去,一手打翻侍卫手上的钱袋后,往穆若宁的主屋跑去。
当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时,只见唐浅端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涂抹胭脂。
郭若音看着唐浅就怒不可遏,她厉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若宁人呢?”
唐浅毕竟是在后宫当过贤妃娘娘的人,心自是不善。她知道郭若音来找穆若宁是为了说服穆若宁让自己留在官邸,可是唐浅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唐浅不急不忙的放下手上的口脂,她拿起木梳一边梳一边心平气和的笑道:“我想吃糕点,若宁一大早就去给我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那是因为这是若宁的房间,我是他的妻子,理应是和他同吃同住,卧榻缠绵的。”
“妻子?”郭若音嗤笑一声,心里只觉讽刺,“当初是你先负的他,他那么好的人,一颗心都被你伤透了。像你这样贪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他妻子啊?”
唐浅放下木梳,她缓缓站起身,转身一双眼是彻骨的寒冷,可她嘴角依旧挂着不善的笑,“他把我的事与你说了,那说明他很信任你。只是,你在他身侧待了三年,他可曾有说过喜欢你?又或者与你有过亲密举动?”
郭若音不自觉的心慌起来,“你什么意思?”
“看你这模样应是没有了。他既然不喜欢你又在这三年里对你恭恭敬敬,跟你没有肌肤之亲,那你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看着我和他恩爱有加,琴瑟和鸣,等我们成亲时,给我们做证婚人吗?”
郭若音气的一时语塞,但她明白她现在与唐浅辩论毫无意义。她心中杀意渐盛,但又知道自己虽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唐浅还是绰绰有余的,可若现在杀了唐浅,穆若宁一定会恨死自己。
所以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趁夜偷袭。
唐浅在司马府做了二十多年的小姐,平素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洞悉人心,她只一眼就看出郭若音眸中的杀气。
在后宫待了八年,她早就不是司马府中那个心慈手软的小姑娘了。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那当然不能为自己留下祸根。
她静静的看着郭若音转身,看着她刚准备怒气冲冲的离去时,她伸手慢悠悠的拔下头上的簪。
“额啊~”
一声惨叫在房中回响。
原来是唐浅的簪插入了郭若音的脖颈上,唐浅力道之大,将整根簪全部没入她的脖颈里,而后毫不犹豫的一寸寸拔出。
“额……呃呃……”
郭若音断断续续的哀鸣声渐渐衰弱。她痛到麻木,只觉脖颈处的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出。最后心跳加,直到痛感消失,心跳骤停。
她是被活活疼死。
待整根簪从她脖颈处抽出时,一滩鲜血从郭若音脖颈处喷涌出来,溅了唐浅满身,可唐浅却毫不在意,连手都不曾抖动一下。
她异常的冷静,她红唇翕张,“他是我的,你抢不走。与其留着你,让你想着如何除掉我,不如我先做个好事,送你一程,让你早点断了这个念想。”
唐浅的所做所为,被刚买完糕点回来的穆若宁所撞上,穆若宁平静的看完唐浅所做的一切。
唐浅站直身子,看着穆若宁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全是震惊,便笑的一脸温柔,轻声道:“若宁,你回来了。”
穆若宁知道唐浅毕竟是在宫里做过贤妃娘娘的人,手段毒辣些也是后宫生存之道。便也就将眼中的震惊给抹去。
唐浅毕竟是他所爱之人,当年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唐浅贪图富贵,将他抛下,他的妄图猜测,既害苦了自己,更害苦了唐浅。
所以,现在唐浅回来了,他断不会再负她。只要唐浅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穆若宁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提着糕点的他无视了地上的尸体,他缓步走到唐浅面前,满眼都是宠溺。他温柔的为唐浅拭去脸上的血迹,笑道:“浅浅,我给你买了些你爱吃的糕点,你先跟我去洗把脸,然后咱们再去书房坐着吃糕点可好?”
唐浅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穆若宁安抚道:“你放心,这具尸体我会让心腹把她偷偷抬出去找块地埋了,不会有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