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人回来了。”绿柳听完门外婢女的话后,回来告诉暨柔。
换做是以前她或许会用兴冲冲的语气立马告诉夫人,但此刻她只是语气淡淡。
暨柔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起身往门外去。
刚到门口,一道身形修长,面容俊朗,气质温润中又带着疏离的男子出现。
见到暨柔,他三两步走上前,嘴角挂着淡笑,嗓音清润:“夫人,我回来了。”
宋时卿身着蓝靛色华衣锦袍,腰束云纹宽腰带,其上坠着一块质地极佳的白玉,褪去了官袍,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从前暨柔以为他是敬重自己,因此才会每次外出回来后第一时间便来见她,如今他这副模样,在自己眼里就变得面目可憎了。
“夫君。”她淡淡地唤了一声。
见她一身淡青色衣裙,髻简单地站在那儿,身形单薄而羸弱,柔嫩的小脸上只有微微血色,皮肤白皙光滑,仿佛上好的珍珠。
宋时卿内心一动,想要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听下人说你又生病了,如今身子如何了?”
暨柔下意识身子一侧,错开了他的动作,“劳夫君挂心,我已经好多了。”
宋时卿停留在空中的手一顿,随后自然地落下,没入衣袖。
他眼里的笑意散了散,“你自小身子弱,以后那些宴会还是不要参加了,免得着凉,苦得还是你自个儿。”
“夫君说的是,以后我便待在府里罢。”她垂眸应和。
闻言宋时卿愣了一下,眉头微蹙。
他只是半开玩笑,并没有真正让她不出去只待在家的意思。
他以为暨柔会向往常一样冲他娇嗔,问他是否嫌弃自己身子不好,拖累了他?
“多日不见,夫人怎得同我生分了?”
暨柔眸光微顿,心里叹了口气,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宋时卿何等的眼力,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成为大理寺卿,怎会察觉不出她的异样?
她放下心中的不适,上前两步朝他柔柔地笑,嗓音轻软动听:“夫君说笑了,我这两日精神不大好,夫君莫怪。”
她苦笑,露出一抹无奈:“何况我怕自己过了病气给夫君,影响夫君公事。”
见状宋时卿心头微动,清眸里划过一道怜惜,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柔儿想多了,你是我的妻子,何谈拖累一词?”
“是我公事繁忙,冷落你了,以后我每日都来看你如何?”他低头哄道。
暨柔心头一颤,语气有些促,“夫君还是以公事为重,不必日日过来,何况府里仆人众多,热闹得紧,怎会冷落了我?”
她微微抬起头,秋水般的眸子清澈水润,带着丝丝哀求,仿佛有魔力般勾人。
宋时卿只好点头同意。
目光落在一旁妆奁上的香囊,他眸色微闪,片刻后开口:“这个香囊已经旧,我让人重新送一个过来罢?”
听着他关怀的话,暨柔也看了眼那个香囊,心里满是讽刺,脸上却还是笑意:
“好啊,夫君送来的这个香囊也不知加了什么,的确能够安神,有它在,我夜夜都能安稳入睡。”
宋时卿视线移开,落在别处,闻言松了一口气,解释道:
“那便好,这是我托朋友从岭南地区找来的药材,对安神有奇效,你喜欢就好。”
特意从岭南找来的药材。。。。。。
只怕是特意用来掩盖麝香气味的药材吧?
暨柔只觉得浑身凉,心灰意冷。
“真是多谢夫君挂念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