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来着,但是铁冶炼的比较脆,承受不起这样的压力,冶铁技术改良了些,这铁结实多了,可以承担一个壮汉的重量了。”
刘彻觉得欣喜,但还是嘴上不饶人:“你天天搞这些小东西有什么用?”
卫昭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无奈解释:“臣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为大汉尽自己的力量,有能力的人多做一点,没能力的人少做一点但是不能不做。胜利是逐渐积累的,就像天平,一边很重,一边很轻,如果我们想要逆转,只有不断往轻的一边上面加砝码,让轻的一边重量过重的一边。”
卫昭趁机解释:“臣最近在看荀子,有个想法,觉得可以放到我共道之中,作为陛下北伐的依据。”
刘彻来了兴趣:“哦,你说?”
卫昭腼腆地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其实就是质量互变规律,世界上任何事物的运动,展和变化都是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做什么事情都是要积累,也就是量变,只有积累到一定程度才有质变。为了达到这个质变,陛下不得不改进器械,重用能征善战之人,广泛宣传汉匈之战的必要性,调动士兵的战斗意愿。”
刘彻随意地点点头:“准了,你还是喜欢儒家嘛,天天翻儒家经典。”
卫昭笑了笑,谄媚道:“这马镫和马鞍就是啊,我大汉马匹少,士兵多,大家控马是比不过匈奴的,骑兵会吃亏,有了这马鞍和马镫,这胜利的天平就向我大汉倾斜了啊,臣要恭喜陛下了。”
刘彻斜眼看她,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堵住了她的话。
“现在调用国库比之前容易多了,我再给你拨一笔钱吧,你安排工匠造一些这种马鞍和马镫,供给建章这边。”
卫昭、卫青连忙谢恩。
不得不说,窦太皇太后去后,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刘彻登基第二年时,太仆灌夫与长乐卫尉窦甫(太皇太后的兄弟)喝酒,灌夫喝醉了,打了窦甫。
刘彻那时候忙着团结能团结的人,觉得这灌夫还是有点用的,又得罪了太皇太后,说不定能成为支持自己的力量,便保了他,调派他担任了燕国国相。
这人也确实没啥大本领,很有游侠的气质,兄弟很多,但是办事能力一般,时间一久,刘彻就把他给忘了。
也许是因为最近估计是太皇太后死了,他觉得机会又来了,又或是他自认为回归中央的机会来了,想要摆脱燕国,便犯了个小错。燕王也不太喜欢他,总觉得他是皇帝的眼线,便借着这个机会把他辞退送走。
这灌夫便又来了长安。
道上兄弟多,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日子确实过的不错。但是长久看,这捧着自己的兄弟不上台面啊。
人往高处走啊,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
灌夫在长安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觉得不对了。这周围人是都捧着自己不假,但是自己这钱没少撒啊,除了几句奉承,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这可不行啊,自己可是当过九卿的人,在老家就连自己的门客都可以横行,在长安怎能如此落魄?
灌夫虽然横行霸道,在老家行垄断之事,但脑子倒不差,能做游侠头子的人都是油滑的人,他打算结交一些长安的实权人士,然后重归中枢。
按热度来说,当今天子比较宠信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长平侯卫子夫,一个是丞相韩安国。
长平侯以色是人,也许有几把刷子,但是跟不完全是皇帝的女人的女人走的近反而不便。如果长平侯入宫了,日常是受到宫里监督的,自己送礼反而不会引人怀疑。而长平侯本人在宫外,跟男人交往过密就说不清了,所以不适合直接结交。
灌夫果断地放弃了结交卫昭。
随后,他便给韩安国送了重礼,可惜韩安国没有收,反而派下人礼貌退回,表示韩安国本人简朴,多谢厚礼但是用不上就不必了。
灌夫很难受,但是人在屋檐下,倒是不敢说什么,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了。
随后,幕僚又提了两个人的名字,即窦婴和田蚡。
这二人是皇帝第一批重用的三公,又是外戚,如今在野完全是被太皇太后打压的,皇帝或许会因此对他们多些怜惜,可能会重用他们。
灌夫觉得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先说田蚡……这人贪财好色地坦坦荡荡,背靠王太后,这肯定是大汉最大的靠山了。汉朝皇帝都标榜孝嘛。
再说窦婴……虽然自己打过窦甫,但这俩人关系并不亲近。这人倒是不好财色,但是好面子……太皇太后去后,正是低谷时期,烧一烧他的冷灶,也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呢?最妙的是,吴楚七王之乱时,两人还有点子交情,都是武勇之人,想来谈的来。
灌夫沉思许久,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选择都要。
田蚡不是真心想老实的,他完全是被逼无奈。谁让自己的大把柄被外甥抓到了呢?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为什么多长了个嘴啊。
自己姐姐说在后宫帮自己想办法,自己也只能耐心地等了。
本来姐姐地位是很稳的,但是韩嫣这个佞臣居然进谗言,让皇上大张旗鼓地接回来金俗,把姐姐的面子往地上踩。如果皇上有心维护母亲也就罢了,谅这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可皇上态度这么微妙,姐姐的事也时有人提起,连着自己兄弟几个的女儿都不好嫁了。
田蚡暗恨,但是更加小心。本来他也不太确定皇帝到底多提防自己,但这次三公的选拔让他看明白了,上次那事,在皇帝那里没过去啊。
同僚隐隐有人嘲讽自己,提拔了下属韩安国,结果韩安国后来居上了。
就在田蚡思考怎么示好皇帝或引得皇帝怀念旧情时,灌夫找上门来了。
“就说我不在家。”田蚡很是不耐烦,然后为自己悲哀,自己居然已经卑微到这个地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过来跟自己结交了。
这灌夫他知道,莽夫一个,自己未迹时还嘲笑自己长得矮小,还丑来着。脾气大又没什么本事,跟他结交早晚要害了自己啊。
灌夫得知田蚡不在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厮明显看不上自己嘛,或是记恨之前自己嘲笑他的事。
灌夫得承认,自己确实经常冲动了些,所以自己还愿意再放下身段去讨好自己看不上的田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