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瞧着自家夫人的模样,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夫人这样……怕是又要作妖了!
见方许没理他,裴广智罕见的起了几分耐心,大大咧咧的坐到一旁的木椅上,吓得小厮白了脸。
方许朝着小厮抬了抬下巴,“你先下去吧。”
“是。”小厮如逢大赦,赶忙行礼退下了。
裴广智跷着二郎腿,只当方许是为了面子才屏退众人。
见厅中没了闲杂人,方许这才垂眸看向裴广智,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裴家人?”
裴广智摆摆手,“什么裴家人?咱们论来论去,还不都是一家人?”
方许淡笑,凝视他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想必你是太久没从牢里出来了,消息接受不广泛,我记得,我是将谢姝儿移除了族谱的。”
裴广智微微眯了下眼睛,“到底是一家人,那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
“况且,我们家小衡也是一表人才,两人有了孩子,裴衡也是吃了亏的。”
方许怔住,眼神冷了些。
一旁的白及也跟着傻了眼,满脸写着吃惊。
她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有男子吃亏的!
“你今日前来是何用意,直说就是。”方许捻着竹签子,眼神望向他,语气冰冷。
裴广智嘴一咧,脸上的肉跟着抖了抖,“我也没什么用意,就是想跟你坐实这个亲家。”
“若我不愿意呢?”方许唇角轻扬,笑道。
“不愿意?”裴广智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一丝狠厉的笑,“那就由不得你了!”
“放肆!”白及气红了脸,上前两步护在方许身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对我们夫人这般说话,简直大胆!”
“你再说一句!”裴广智拍桌而起,指着白及,一脸怒气,脖子上的青筋跳动,“贱婢子,这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白及气笑,手指并掌,“对夫人无礼,今日我不给你点教训瞧瞧,你是学不会规矩了!”
说罢,就要朝着裴广智攻去。
“白及。”方许抬手叫停她的脚步,低声斥道,“不可无礼。”
“夫人!”白及惊了一瞬,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许。
方许眼中流露异色,朝着白及使了个眼神。
白及会意,气成了河豚,慢悠悠走回到方许身后。
见方许开口,裴广智面上一片得意,却还是心中有气,指着白及道,“贱蹄子,日后落在我手里,要你好看!”
方许眼神一暗,似笑非笑,转移了话题,“亲家公这几年在牢里,过得不甚如意吧?”
听到亲家公三个字,裴广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些,待听到后半句,神色再度阴沉,“你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方许托着下巴,顾盼间浅笑嫣然,“替亲家公出气了。”
“出气?”裴广智眼神一亮,骤然变得犀利,“怎么个出气法儿?”
方许美眸微扬,朱唇轻启,“看守牢狱的兵士都是有些势利眼的,倘若手中无银子,便会沦为他们的戏物,我说这话可对?”
裴广智面上一冷,没有应声。
方许笑容轻快,目光柔和,“亲家公刚出来,最急的怕不是两个孩子的婚约,而是报仇罢?”
“受尽屈辱磋磨,怎能不心生怨恨?”方许淡笑,语气引诱,“咱们料理完这事儿,再平静心思处理两个孩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