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颜的哥哥?
裴星许眼神震了一下。
眼底的黑色如墨般阴郁浓稠,看不清任何情绪。
脑中浮现出那天晚上的那句话。
我们的远房姑姑。
抱住保温桶的手干涩地收紧。
指骨透出更浓烈的白。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骨头好像又疼了起来。
“怎么?不会说话吗?”
眼见他没有反应,盛时屿怪腔怪调的说了一句。
裴星许眼睫颤动得厉害。
又浓又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鸦青色的阴影。
如脆弱的蝴蝶轻轻煽动单薄的羽翼。
想振翅高飞,却现羽翼上千疮百孔。
如何努力,都是原地踏步。
“他嘴角受伤了,不方便说话。”盛颜替裴星许说话。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个哑巴呢,抱歉。”
盛时屿笑了一下,语气凉薄如冰凌,尖锐刻薄。
“对了,颜颜……”
“哥,我肚子饿了,你能帮我买点吃的吗?我想吃鹤江餐厅的黑松露龙虾春卷和如玉琵琶虾球。”
盛颜不知道盛时屿嘴巴里还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索性把他支开。
鹤江餐厅是米其林三星餐厅,味道虽然不好,胜在距离盛颜现在住的医院二十公里远。
来去需要一个小时。
盛颜抓住盛时屿的手,指尖摩挲他的掌心,撒娇道:“哥,你会亲自为我去买对吧。”
呵痒的掌心让盛时屿垂了眼眸。
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手指弯曲,握了握盛颜的指尖。
指尖是暖的,与他的冰冷缠在一起,渐渐融化了一点寒霜。
盛时屿“嗯”了一声。
声音很低,听不出喜怒。
交代了盛颜几句,起身出了病房。
房门没有关上,可以看到盛时屿虽然走了,他的保镖却留在病房门口,盯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盛颜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裴星许,语气轻松道:“小骗子,保温桶里的东西,是给我带的吗?”
裴星许一怔。
许久才回神。
他揭开保温桶盖。
压抑的咸香随着袅袅升起的热雾,在房间里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