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易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当即还手,仅仅过了几招,其中一名小神侍蓦然迸出一声惨叫。
怀易根本没有碰它,惊诧回头之余,就见那名小神侍一掌狠狠拍碎了自身命脉,当场灰飞烟灭。
与之相同的还有另外几名神侍,相继出惨叫,自尽而亡。到最后只剩下一名小神侍,怀易预感不妙要收剑,就见那名小神侍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拦住了他的剑,直接撞了上来。
“右侍尊杀了神侍!!!”小道上一名路过的灵妖出尖锐地叫声,仅仅须臾就引来了一群神侍围观。
尚未断气的小神侍颤抖着手指向他,吐出一大口血道:“右侍尊……私藏神主……灭口……”话音未落他便眼睛一闭魂飞魄散。
断断续续的未尽之语,引得人无限遐想,众目睽睽怀易根本无力辩驳。
愣神之间,几个箱子被掀开,零零散散全数倒出,上面全数都是属于怀易的私人物品,只有最下层藏着神越的两三件衣物。
‘右侍尊私藏神主衣物被神侍觉,因此杀人灭口。’顷刻间在神居地被传遍。
不过片刻,寂玉便来将他捆了起来带到神主面前,跪地时,衣襟里掉出了一方贴身私藏的帕子,以及帕子露出的两缕青丝。
原本还模棱两可的事,顿时证据确凿。
一切生的格外突然。
怀易浑浑噩噩地领了三十神鞭,负伤被驱离了神居地,私藏的青丝也被一缕神火烧了,他唯一与神居地有联系的便只剩下一个做神侍时配有的香包。
甚至他从前根本都不会放在眼里的香包,可离了神居地,他却只能靠着这个香包睹物思人。
……
“在弦月城养伤期间,寂玉曾送来了颗鲛珠,可离开神居地不久我便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针对我的圈套,只有寂玉,也只能是他,我自然瞧见他的东西就心烦。”
怀易叙述道:“那时恰逢烛龙族的少主前来探望我,烛龙喜明珠,我便将鲛珠转赠给了烛龙少主。”
“前段时日寂玉又来寻我,追查鲛珠下落,得知在烛龙族后便又寻了过去。”他冷笑,“可我没告诉他,烛龙少主多年前染了浊气,浊气一时无法清除,便把鲛珠碾碎吞了下去,才化解了那次的危难,当年寂玉送我的那颗鲛珠早就没了。所以凤凰一族出现的鲛珠必然是另一枚……”
神越喝了口茶,淡然道:“鲛人养珠容易,可要养出色泽光彩完全一模一样的却很难,可有情人离别时痛苦的眼泪却能成为天底下最美的鲛人珠。”
怀易微愣看向神越,“神主知晓此事?”
神越情绪毫无波澜,平静道:“鲛人皇有独女帝姬,帝姬恋上凡间一位将军,浊气浮出人间动荡,故而战火连绵不绝,将军为国而战,一断臂,二失了左眼。帝姬不忍恋人受苦,违背天地因果试图插手人间战火,却遭天谴,与战场之上,天雷之下,灰飞烟灭。”
他嗓音清冷,“帝姬与将军诀别之际,流下两滴泪,将毕生神力融入其中凝成两颗鲛珠,想以此让将军重新长出手臂,单目重见光明,却不想将军与她一同赴死,一剑穿喉,与帝姬携手离世。”
越听怀易便越觉得背后寒,脸色也止不住白了白,“神主知晓有两颗一模一样的鲛珠?”
语毕,神越撩起眼皮浅浅瞥了眼怀易,眼底透出冰霜淡漠之色,如看寻常物件并无区别,“鲛珠有二,本座为何会不知?”
凤凰一族看到鲛珠的那一刻,神越就有了猜测,后续一切不过是想瞧瞧,寂玉究竟想做什么,会做到哪一步罢了。
一简卷宗被神息裹着摆到桌面。
神越拨弄开水面的茶叶,道:“鲛人族帝姬违背天令,天谴惊雷便是本座下的,她以为自己拥有神力便可在人间所向披靡,实则为虎作伥,叫人间的浊气不减反增,不知害了多少人。”
因此当年天谴降下之后,鲛人皇担忧天谴危及鲛人族,呈了卷宗送上神居地,把事情经过来龙去脉统统说了一遍,海钰是帝姬之子的事也交代了清楚,还想把两枚凝结帝姬毕生修为的鲛珠送上。
虽说这两枚鲛珠出现的时机并不恰当,可情人离别泪化出的鲛珠精美无常,更有疗愈之力,是当时鲛人皇能想出最好的赔罪礼。
神越对沾染了怨念血腥的鲛珠并无兴趣,便拒了。
只是关于鲛人族的这些内情寂玉统统不曾知晓,所以半年前他拿出鲛珠询问时,并未说得详细,只任由寂玉去查,若是鲛珠所得出的消息与现有的吻合,那么凤凰一族被灭一事自然与寂玉无关。
这只是对寂玉的一次试探。
怀易面色似乎更白了。
静默片刻。
他才缓过神来,声音有些哑然:“那……当年我被陷害离开神居地一事,神主是否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