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荒哼笑道:“他们动动嘴巴倒是不累,累得都是辟谣人,刀要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不叫他们见识见识厉害,怎么懂事?”
沈越山也没有怪容荒的意思,这些不知内情的小弟子们确实口无遮拦,让屈行一提回去教训便是。
想着,他抬眸,视线越过伞沿落到屋顶上不知坐了多久的人,道:“你爬这么高做什么,快下来把人全都提回去,好好说一说,他们这些机灵点子别总用到这些没用的地方。”
屋顶的屈行一坐姿歪歪扭扭,也不清楚是哪里抱回来的半个西瓜,挖空了半个还剩半个在那里吃,笑嘻嘻道:“这里热闹,我这不是来看热闹吗。”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跪在雨中的秦怀易,又咬了口瓜,一副‘什么都不关我事,我只是个观众罢了’的神情。
霍洵和众多弟子这才现屈行一原来一直坐在房顶,连忙俯身行礼:“见过掌门。”
屈行一随意摆摆手。
他周身绕着一层结界,既隐藏了自己也避开了雨,想避开这群小弟子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越山摇头,指望不上这人,便转身对霍洵道:“你先把弟子们都带回去吧,只是这棍子……”
他看了眼霍洵手中那根威风凛凛的棍子,叹道:“这个,就先别用在这些孩子身上了,一棍子下去少说要疼上半个月,他们也无恶意。”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在场所有弟子感动的瞩目,他们可没想到沈长老开门出来就是为了拦着大师兄不要再用立威棍揍他们。
立威棍一棒子敲下去,那效用可是非同凡响,无念宗弟子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立威棍敲一下。
“明白了沈长老。”
霍洵收起立威棍,似乎不大放心又往秦怀易的方向看了眼,有些担忧却也不敢多问,抿唇低声道:“沈长老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霍洵拼了命也要帮沈长老做到。”
“不必。”容荒忽然拂袖阻隔了霍洵的视线,意味深长道:“义父身边有我,你们便去顾好自己吧。”
霍洵脸色似有一刹不服,但对上容荒阴鸷的眼神后便立刻清醒了过来,背后也泛起一层凉意,默不作声重新低下了头。
屈行一指指点点:“沈忘尘你快管管这小子,太霸道了,连旁人想帮你他都不许。”
沈越山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他?他又不是第一天这个脾气。”
屈行一啧啧两声:“你就惯着他吧,使劲惯着,从捡回来开始你就惯着,惯到现在他居然还没把你活吃了。”
屈行一这人说话素来口无遮拦,沈越山也不同他计较,只侧目看了看容荒。
敛起一身戾气的容荒挑了挑眉,唇边带着一抹笑静静撑伞回望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将伞朝他的方向倾斜。
雨点打在伞面出悦耳琳琅之音。
沈越山淡笑,轻声道:“他待我好,我自然乐意惯着他。”
容荒面上的笑意仿佛加深了许多,那双黑沉地双目里宛若多出了浓烈至极的热切,死死盯着他像是会勾人,更会烫人。
沈越山心头颤了颤,很快若无其事移开了目光。
嗯……
果然是病了。
心悸得越来越厉害,幸亏起身前有察觉最近心悸得太厉害的问题,让容荒给他拿了厚些的衣裳,只不过具体染上的是什么病他也不太清楚。
不过穿厚些总没错,如今秋风略带寒凉,又着了风雨带了些初冬刺骨的意味,厚些的衣裳既能御寒,也能遮盖脖间被容荒咬出的痕迹。
可沈越山忘了。
脖子上的痕迹可以用厚厚毛领盖住,耳朵上的咬痕却还存在,他本就肌肤病□□巧的耳垂在光下宛若能泛起珠光,薄薄一层似能透光,玲珑好看。
可这样好看精致的耳垂上却被吮出了一个极其鲜明的印子,耳尖也有一个小小的牙印,一瞧便知刚印上去不久。
尤其是耳垂上的印子,红到透紫,不像什么正经来路。
秦怀易也注意到了这点,本就难看的脸色愈沉重,眼睛都快红到滴血了,尤其之后还听到沈越山耐心嘱咐照顾这些小弟子们,对容荒的宽容,那种嫉妒之意几乎都要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