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好像,就是师兄,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师兄的声音。
秦怀易神色陷入魔怔,像是抓到一根救命水草,不管不顾散开神识疯狂在人群当中穿梭寻找。
靠放一旁有柄入鞘长剑,白色剑鞘缠上金藤,剑柄处开出几朵小金花,光芒微闪跟着颤上下抖动,嗡嗡作响。
旁边几人被秦怀易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询问:“秦仙生什么事了?”
也有人警惕周边道:“有敌袭?”觉四面风平浪静,他看向作响的长剑,纳闷道:“奇怪,静蝉怎么异动这般厉害?”
静蝉可是庚辰仙宗传下的至宝,历任宗主的本命灵剑,经过万年风霜,多多少少生出了些剑灵,是有灵的至宝。
搜寻一圈,始终没能在寻到刚刚那抹身影的秦怀易收回神识,深吸口气道:“我没事。”
既然师兄不愿意主动来见他,那他就悄悄的找师兄,总会找到的。
师兄和他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从前他做什么师兄都不会生气。
这次师兄应该也会原谅他的吧。
然后……
和曾经一样,继续教导他,陪伴他,永远留在庚辰仙宗。
*
所有人都在参会,殿院清空,寂静听不到任何吵闹。
远离喧闹,难得清静。
外面风太大又寒,沈越山今日受风太多有些泛头疼,加上看到了秦怀易,心里更加不适,回来后便躲进屋内摆出茶具烹茶静心。
茶香溢出,轻烟飘起,他垂眸望着眼前的茶盏,眸底一片漠然,周身凛凛冷意似比外头风雪寒意更胜一筹。
心绪迟迟静不下来。
半响后。
在种红莲的容荒听到屋内茶盏坠地的碎裂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实在刺耳。
容荒站起身,往门内瞄了几眼,眉心顿时拧得像疙瘩。
案前沈越山捂唇,鲜血如泉般涌出,比以往任何一次流出的都多,眼眸神情似染冰霜比平时更冷,像是因动气而牵动了内伤,还在不断的咳,吐出的血将他的衣襟染得大片鲜红。
咳完后那病恹恹的脸色就更加让人心烦了,光影下轻颤的长睫,病白的面庞,染上血迹的浅淡薄唇,就像只清透易碎的琉璃。
一副快把自己折腾到就剩一口气的模样。
容荒刹时凶相毕露,满身戾气冲进屋内,冷冷凝视沈越山:“怎么着,这就要死了?”
“没大没小。”沈越山低咳几声,喘不过气来眼尾红道:“为父暂时死不了,命总比你长。”
容荒忍无可忍:“屈行一给你的药呢?拿出来。”
沈越山随手将灵囊丢在长案,淡淡道:“这个对我没用。”
内里早已破损严重的残躯,是任何灵药都难以修补起来的漏洞,在多灵药填进去都是枉然。
“闭嘴,等着。”
容荒摸到沈越山随手丢在长案的灵囊,在门前架火搭炉,稚嫩的脸庞沉冷,大把大把的灵药往药炉里丢。
没人给煎药就不喝,什么臭毛病。
药在炉中煎着,容荒慢声问:“什么人把你气成这样。”声线里似隐隐蕴藏几分凶戾残忍的杀机。
偏偏沈越山不回答也就罢了,还煽风点火,虚弱声音轻轻道:“看来是长大了,懂得关心照顾义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