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深深怀疑过,自己这个师弟恐怕从来没有真心把他当师兄看待过。
编得稍显离谱。
容荒注意到沈越山在瞥一眼楼下大堂的说书人之后,停顿了会儿,像是忽然想起某件令人不愉的事,眉头轻皱放下筷子不在食用。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义父吃饱了?”容荒托着下颌问。
沈越山抿了口茶水道:“嗯。”
有如此诡异离谱的说书,实在让人胃口难开。
与此同时,楼下飘来说书人的声音:“无忘仙尊逝去后,秦仙从来不许旁人在他面前提起仙尊之名,见不得故意扮得与仙尊相似,更是不许修真界流传仙尊画像,以至如今修真界广传的画像,都是背影,由此可见秦仙对无忘仙尊已经爱进了骨子里,连别人看一眼画像都不许。”
感觉到沈越山明显不喜欢说书的内容,容荒莫名想逗一逗他,故意挑话道:“看来这位秦仙十分爱慕那位无忘仙尊,义父觉得呢?”
沈越山淡淡道:“倒也未必。”
记得当年他初登长竹碑不久,曾有人上庚辰仙宗对他死缠烂打,天天蹲守在饶月峰,留了他的画像做不堪之事,他嫌恶心,便用了古籍存留的术法,因此世间无人能保留画有他面貌的画像。
纵使画出,也存留不到半刻钟就会消散。
关秦怀易什么事。
话本终究是话本,偏离现实轨道,说书人也只不过是谈些让世人感兴趣的事,犯不上为此大动干戈。
容荒见沈越山未有情绪波动迹象,稍感无趣去挑动了一番桌面的菜,沈越山见状筷子敲了敲他手背:“要吃就吃,别乱翻。”
容荒不走心应了一声。
就这么吃完一顿平常的饭。
结完账,沈越山牵起容荒的手往城中成衣铺走去,今日主要目的还是给小孩裁两身冬衣。
然而在他们跨出登仙楼的那一刻,隔壁厢房从头至尾坐着的人终于憋不住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青年蓦地抬头,咽了咽口水。
他面颊烧得通红,双目藏不住的激动,捂着砰砰跳如雷动的心口,拦住前来收拾桌面的小二。
抑制住强烈的眩晕感,他小心翼翼把沈越山曾用过的那双筷子捧在掌心,做贼似得把酒杯包好揣进怀里。
青年手在颤抖,根本克制不住内心狂喊。
那个人……
还活着!
想到方才所见,那人眉目间难掩的苍白病容,掩唇低咳,一副与从前覆一身清冽挥剑斩乾坤截然不同的模样,青年顿时心焦如焚,丢下一包灵石跟了上去。
第9章怪物!
静阳城是海谷方圆九百里最大的城,人流自然也多,街上来往人群不绝,横冲直撞好几次把容荒冲散,沈越山找了几回不耐烦了,揪住容荒后脖领,把人提在手心以免小孩再一次被撞跌倒。
对此容荒试图挣扎,短手短脚使了全身的劲去踢打却碰不到沈越山一下衣摆,他气得要命,第一次恨自己身体变得如此渺小。
无效反对过后,只能双手交叉环抱,认命双脚离地被拎着。
对于热闹的街市,沈越山也是第一次闲逛,左右有摆各色小食小物,一些寻常吃食不带一丝灵气,却做得花样百出,不断飘来丝丝甜腻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