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说着,眼泪滚滚落下,她凝视着宁君夜突然抬起头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说:
“婶婶还得感谢你好好活了下来,让阿霁和君家的死因终见天日,这些年,你一个人背负着这些,你受苦了!”
“二婶……”
纪容的话像是黑暗中的一缕柔光、寒冬中飘来的一丝暖风,细细的揉进了宁君夜紧紧封闭的内心之中,让他瞬间破防。
他张着嘴,流出泪,剧烈喘息,上气不接下气。
这些年他夜夜被梦魇袭扰,一睡着,当年那些惨死的脸和死不瞑目的眼神便如附骨之疽一般,紧追着他,让他报仇,指责他为何一人独活。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谢谢你活下来!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辛苦你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被原谅,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活在仇恨和恐惧里。
可现在……
纪容见宁君夜急促喘息着却发不出声音,赶紧拍拍他的背想让他哭出来。
但哭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特别难的事,额头上青筋被憋到暴起都发不出一道声音。
突然,宁君夜被一记手刀击晕。
灵砚走过来,结起风咒扶住宁君夜,让他缓缓躺倒在地上。
纪容愣了一下,灵砚解释道:“他太久没哭过了,一下情绪到极点却哭不出来,再这样下去会伤到肺腑和脑子的。”
纪容明白过来,点点头,心疼的看着地上慢慢蜷缩起来的宁君夜,“也好,苦了
那么多年,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灵砚看向纪容,“二婶……”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纪容看出她的为难,也猜到了她想说的是什么。
纪容道:“我知道这件事你难开口,那便不用说,二婶都懂,你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什么时候需要二婶,二婶都在!”
“林庆生,这些年做了那么多恶事,必须让他付出代价!你二叔若还在,他也会支持你的!”
灵砚闻言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两日后,林家。
林哲倒在房间地上,体内的毒让他痛不欲生。
他眼里满是恨意。
他身中剧毒,每日发作起来体内的血液便如沸腾一般,痛得死去活来。
可,爹娘居然不信他当真中了毒,还觉得他是在演戏骗人,将他关在房里,不听他的任何解释,任他独自忍受这份痛苦!
他好恨!
为什么爹娘只在意妹妹!
他要死了也不管!
他真的好恨!
林哲好不容易缓过来,眼里除了恨还有极度的恐惧。
明日便是那女人约定的最后期限,若他拿不到钱换得解药,那他就要爆体而亡了!
不行,他必须自己想办法,爹爹现在根本不愿意见他,是绝对不可能给他筹钱的!
那就只能……
深夜,林哲浑身鲜血抱着裂缨剑从林家后门跑出来。
他双手不住的颤抖,但眼底却透着异常的兴奋。
这柄裂缨剑价值六千五百万两,定可以从那贱
女人手里换来解药。
只要他拿到解药,再叫爹爹去杀了那女人把剑夺回来便是。
谁让他们只在意妹妹,把本属于他的家产全给妹妹买了一柄破剑!
他也要让妹妹尝尝失去是什么滋味!
林哲满脸亢奋的往山上跑去,没人救他,那他便自己救自己!
林哲赶到蒋婆婆院子附近的时候,天也差不多亮了。
晨间山林中雾重,他手中的裂缨剑也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震颤起来。